第二遍看《四百击》,我更注重于观察形式。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特吕弗对镜头的使用和剪辑上。结果,在剪辑上,我没有发现值得探讨的东西。特吕弗喜欢使用淡入淡出和划变,片中的几次剪辑基本上是连接性和古典式的。与戈达尔疯狂的跳接相比,特吕弗显得比较中规中矩。
但话说回来,对于《四百击》所述的题材,在剪辑上也确实不必玩太多花活,镜头与段落才是真正该有所表现之处。在这一点上,特吕弗做得非常出色。下面,我就从几个镜头与段落说起,结合故事内容与人物,简单谈一谈我的看法。
第一个值得一书之处,是安托万在母亲的梳妆台前,玩弄母亲的化妆品。这个时候,观察构图,我们会发现画面中存在着三个安托万。一个是安托万的本体,一个是梳妆台镜子中的像,还有一个是衣橱镜子里的像。也就是说,安托万分化成了三个部分。我认为这种“由一化三”的呈现方式可能存在以下几种象征含义。首先,是安托万自我的分裂。梳妆台的镜子表现他的正面,意味着他对自己的直视;衣橱镜子则映射出他的侧面,安托万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就意味着这是个被忽视的侧面;而安托万的本体处在正面与侧面的包夹下,蕴含着自我认识下的迷茫与选择。其次,是隐含着安托万与父母的关系。梳妆台可代表母亲,即母亲眼中的安托万;衣橱距离较远,且仅为侧面,可代表继父眼中的安托万,象征一种认识上的局限和关系上的较为疏远;而安托万自己则夹在父母中间,以无意识的状态认识着自己。第三种解释则可由场景来划分。我发现电影的前半段一共只有三个场景:家、教室和街道。故事在三个场景的不断转换中慢慢发展。安托万的三个分身(儿子、学生和顽童)可以归入三个场景中,表明三个场景中安托万不同的身份与心理状态。不过第三种解释,我自己也略觉牵强,也许这只是数字上的巧合吧,特吕弗并没作如此打算。总之,镜子一向是最具表现力的道具,从这个镜头中,我们可以由安托万影像的分裂,得出他心理状态的不稳定,特吕弗借此为之后安托万的“叛逆”埋下伏笔。
第二处是安托万与勒内逃学后来到游乐园,进入了一个旋转机。安托万随着机器的旋转,借着离心力,慢慢贴上墙壁,在墙壁上变换姿势,显得非常快乐。在呈现这一段时,特吕弗让镜头在安托万和机器外的观看者间来回游移,表现出机器的旋转和安托万的感受。很明显,如此的交替所要体现的不单单是身理上的晕眩和物理上的离心力,更是展现了安托万精神上的状态。为什么他会显得很快乐?我认为,那正是离心力所带来的。离心力象征着挣脱束缚而获得自由,恰是这自由的快感激发了安托万的快乐。然而,换得自由的筹码则是晕眩,使自己陷于失控的状态。这似乎也隐含了安托万此后将为自由所付出的代价。看过《爱情狂奔》的朋友一定知道,安托万与萨宾接吻时,所闪回的回忆恰是他在旋转机里的时刻。这也印证了一点,在旋转机里的经历对安托万而言,是独一无二的体验,是他对“快乐”这一概念纯粹的界定。
第三处,是特吕弗对伸缩镜头的使用。在安托万被继父问及有没有动过杂志时,安托万予以否认。这时,镜头推近,我们看到了一张典型的撒谎孩子的脸,紧张而又故作镇静。接着,镜头又慢慢拉远,父亲没有再追问安托万。还有一处,是安托万谎称母亲死了,接着回到教室,父母来到学校,安托万被叫出去。这时,安托万知道谎言被揭穿,镜头再次推近,呈现出一张慌张甚至有些绝望的面孔。特吕弗为何要如此伸缩镜头呢?我想,是为了让我们注意安托万的心理变化和状态。伸缩镜头相比于特写和近景间的切换,好处就在于更自然、更连贯,不会显得突兀和夸张,更能引起观众的注意和心理上的共鸣。通过这两个镜头的处理,我们仿佛瞬间进入了安托万的心灵,体验到了他的情感。他的恐惧,他的惊慌,他的忐忑。这些情感在镜头一推一拉之间,尽显无遗,跃然于画面之上。
第四处,是安托万第一次离家出走,在街边偷牛奶的镜头。安托万先试着偷一盒牛奶,结果发现太重而无法搬动。他从画面的一侧跑到了另一侧的画面之外,但观众知道他并没有离开,答案就在于他的影子。我们看到,他在墙上的影子先于他出现在画面之中,影子慢慢向牛奶靠近,很快安托万的身体飞奔入画面,如一只偷袭的猎豹般攫走了一瓶牛奶。我认为这一段落,特吕弗不仅设计得巧妙,没有移动摄影机,用一副固定的画框讲述了一段运动中的情节。而且还蕴含了一定的象征含义。阴影象征着安托万偷窃的歹念,这一歹念先于安托万进入镜头,意味着歹念先于行为,从而主导行为。在歹念的引领下,安托万第一次进行了偷窃。这代表着是一个开始。
第五处,是第二次离家后,安托万和勒内来到一家木偶剧院,与比他们小的孩子们一起观看《小红帽》。特吕弗在这一段中呈现了很多张小孩的脸,他们兴奋又恐惧。而与此同时,安托万正与勒内商量着偷窃打字机的计划。这一段的象征含义显露无疑,孩童稚嫩的脸孔意味着童贞,而偷窃计划意味着罪恶,二者结合,即代表童贞的失去。而孩童的表情也应和着安托万内心对于偷窃的感受,恐惧而又兴奋。再看《小红帽》,为什么是《小红帽》呢?很简单,依然是象征着童贞的失去。
第六处,是特吕弗对主观镜头的两次运用。第一次是安托万被关入警局,他透过网格观察囚室外的警局,警察和囚犯各顾各的,谁也没有理睬他。第二个主观镜头是在教导所中,母亲来探访安托万。安托万在交谈之初心不在焉,这种注意力涣散的状态被主观镜头透露出来。安托万在母亲讲话时,视线停留在她的帽子上,又移回她的脸。为什么特吕弗要在这两个地方使用主观镜头呢?我试着做出以下解释。在警局里,安托万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了被父母的抛弃。父亲把他扔在警局一走了之,母亲始终没来“相救”。他意识到这次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父母的抛弃和体制的介入,使他感觉到了一种严肃的变化。他透过网格,发现根本没人理睬他。这一刻,他被真正地孤立和边缘化了。这里的主观镜头通过安托万的视角,扑捉到了环境的陌生与疏远感,从而呈现出安托万此时心理上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是整部影片中的一个节点,需要用一种既足够有力又非常细腻的方式来呈现,毫无疑问,主观镜头是最合适的选择。而主观镜头在教导所里的运用,我认为是为了展现安托万注意力的涣散,然后以此与交谈中接下去的内容作对比。当交谈深入,母亲告知安托万,他们不会接他出来。这个时候,安托万的注意力开始集中,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希望的破灭。换言之,孩童的无意识在成人的残忍的介入下不得不转变为一种有意识,哪怕是痛苦的意识。这里的主观镜头是对孩童无意识的典型表现,是对比的一部分,借以体现安托万在遗弃下的落寞,。乃至绝望。
第七处,是对安托万的采访。固定机位,近景,类似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一段几近真实的采访。特吕弗为何选择这种形式,难道仅仅为了表现采访的内容吗?我想这只是一部分,特吕弗想要做的,是赋予安托万一次谈谈自己的机会。我们可以发现,安托万从不怎和父母沟通(他母亲也如是说),和老师间只存在敌对关系。唯独和朋友勒内,才有很多话题,但他的心里,仍旧积聚着很多没有倾吐的话。于是,他对着一个镜头中不存在的采访者,述说了对母亲的感受,心里的苦闷以及几件不为人知的事情。这种假借客观的主观方式,非常别致,通透而且自然。它提供了一种现存的渠道,让我们直面安托万,了解他的想法与感受。特吕弗乃至许多法国导演,都擅于运用这种“跳出来”的方法来毫无断裂地继续故事的讲述。这段采访,可谓此中典范。
最后一处,当然就是末尾的伟大定格。定格之前,摄影机随着安托万一路逃跑,经过一次淡入淡出后,摄影机暂时离开安托万,开始展示大海。横摇之后,又回到安托万身上,他一路小跑,来到海边。这时,摄影机停止运动,他在海浪中踏了几步后,向摄影机走来,回望,眼睛注视着摄影机,定格!镜头拉近,安托万的脸。整个结尾可谓一气呵成,当中虽有一次淡入淡出和一次剪辑,却毫不影响其连贯性。最后的定格与推近使影片在气韵上得到了升华,它提醒了我们:“请看看这个孩子。”,于是,我们看了,继而自问,我们看到了什么?一张在大海的衬托下面无表情的脸。顿时,结合之前的故事,一种不可言传的情感弥漫整个画面。忧伤?迷惘?悲伤?希望?不可捉摸,却又显而易见。特吕弗用最返璞归真的方式结束了整部影片,那就是回到瞬间!
归结起来,特吕弗对镜头的使用和选择都独具匠心,合适恰当,简洁又不失巧妙,寥寥几笔就把情节、心理与象征一并表明,清晰准确,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对于《四百击》的内容,我这里谈得不多,因为要谈的话恐怕就得写另一篇文章了。总而言之,我对这部电影所谓形式上的研究是非常散乱而无章法的,只是纯粹地撷取几处略作分析。在我看来,要真正研究一部电影,非得拉片不可。而且,即使拉片也很难面面俱到。一部电影,随便挑一个方面,都足够写上两三篇论文。越好的电影越是如此,所以,如果时间与精力允许的话,加之进一步积累专业知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真真正正,安下心来,从头到尾分析一部电影。不过,就现在来看,这太难了。多方面所限,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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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世纪五十年代,在战胜法西斯之后,全球人民都陷入反思之中,由此却产生了偏左的思潮。在东方,以中国为代表的运动是由政府发起的,为了让人民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前吃上同一样的饭,大概允许的饭量也是相同的。而西方,以西欧为代表掀起了所谓的狂飙运动,因为社会制度的不同,这场运动是由一群年轻人所引发的,其目的是要走出家门,寻找自己的饭碗。 世界电影向来有两大派系的对峙,即美国的顺从电影与欧洲的反抗电影。在上述的那个年代,这个局面是极为突出的。由于西欧青年学生的反叛精神,使那个时期产生了不少优秀影片。这些影片打破常规,反映的主题也极具个性,我们认为是新浪潮艺术中的代表。其中,具有开山意义的影片就是法国1959年出品的《四百下》。 《四百下》又名《胡作非为》,他的编导是科索瓦.特吕弗。接触过电影史的人都会知道,特吕弗是个著名的电影理论家。度过了很糟糕的少年时代,年轻的特吕弗追随着法国电影理论家安德烈.巴赞,并于1959年拍摄了他的第一部影片《四百下》。这部带有明显自传性质的影片也是他献给自己导师巴赞的礼物。 《四百下》是一部生活流的影片,他并没有一件完整的故事框架,只是以主人公下一步将要做什么为线索来调动观众的兴趣。该片讲述了一个少年人在学校、家庭、流浪、监狱时的生存状态,表现了少年人的反抗心理。主人公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三次的流浪生活,而他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则是从监狱逃出的瞬间,看见一片蓝天和望不到尽头的海洋,虽然有些迷茫,但重新拥有自由的感觉毕竟很美,回首想想那压抑的学堂,无能的老师和破败的家庭,仿佛是一场噩梦,当然也可能是地狱,一个摧残人性,灭绝创造力的狭隘的世界。相反,主人公的空间则是广阔的,影片结尾处的碧海蓝天自然不必再说,即便在他那由于各种原因而被迫(被迫只是籍口)流浪的生活中,欢乐,猎奇,自信等充满创造力的情绪始终在体显着,走过街道与跑过楼群都是令人欣慰的,这时的心胸也自然开阔。 《四百下》最突出的特点是镜头的运用。该片运用了相当多的长镜头,当然,这与主人公的天才表演是分不开的。影片开始,镜头就把巴黎的街道就扫拍了一遍,这里的作用是暗示主人公流浪或说离家出走的地点,指出本片的主要情节在于主人公的流浪生活。在影片结束时,有一个著名的跟拍的长镜头,主人公足足跑了几分钟之多。我们在观影时会体会到,人物运动的镜头采用切换的手法比较多,但是若碰到这么一个长镜头的跟拍,观众会从心底提出质疑,我们虽然知道主人公在逃跑,但为什么要拍这么长的时间?此时,观众才会意识到跑步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叙述情节的发展,也是表达了主人公奔向自由的那份狂喜。特吕弗打破了观众的习惯,强迫地调动了观众的思考能力,所以这个镜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经典镜头。另外一个长镜头比较有意思,观众们往往会发出会心的一笑,这个镜头是老师带学生们跑在巴黎的街头,孩子们悄悄地三两成伴地溜走了。这个镜头与主人公的情节走向没有太大的关系,可以被称为单一镜头,但它声明了一种生活状态,具有对环境客观再现的作用。该片的镜头运用似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例如,表现父子关系时,永远用一个画面将人物全包括进去,而表现母子关系时则永远采用对切的镜头,母与子从未出现在一个画面中。这样,人物间情感的远近关系就展现无遗了。一部影片中许多镜头都有关于剧情的深层寓意,而不是简简单单地只求叙事,这才是电影艺术的真谛。 总之,《四百下》这部影片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拍摄手法上都堪称经典之作,即便已经过去了四十年,这部影片依然是属于非常前卫的先锋派作品,足以伴随着特吕弗的名字一起被载入史册。 2000年于颐和园
瞧,你要有本事来讲自己少年时的故事,才能美化成这个样子。你要是没本事自己讲,让别人来讲很可能就是某期法制节目的失足少年忏悔心声了
特吕弗用这个叛逆的问题少年(也基本上是他自己)的故事开启新浪潮。16岁的我对这个故事还是很有共鸣。从电影方面说,拍得沉稳简洁,纪实性很强,长镜头运用很棒,但我觉得突破性不如戈达尔,因此带来的颠覆感也不如戈达尔来得重,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8/10
他们看见涂鸦的白墙看不见墙上的文字,他们看见失火看不见献祭给巴尔扎克的蜡烛,他们看见偷窃看不见归还,他们看见顽劣的孩子看不见孩子哭泣的脸庞。他们可以击打孩子四百下,却连一个拥抱也不肯施舍。
晨跑、偷牛奶、奔向大海,几段跟踪长镜都令人记忆深刻。个体淹没于群体,个性屈服于强权,毫不留情揭露了当时僵化保守的社会环境。挨过四百击的孩子不一定会成为健康听话的儿童,但一定会埋下阴影的种子。
法国电影新浪潮开山之作,这片真的不文艺。
特吕弗的13岁,一段不得不撑过的艰苦岁月。最后大海边的一个回眸,就开启了法国电影的新浪潮时代。好久没看到这样泪流满面的作品了,就像被一根尖锐的针扎出了成长痛...
三个一组的长镜头,简洁干净。巴黎街景。小孩子在抄写,写错了撕掉一页,墨水污了再撕掉,越焦虑越出错。罚站,撒谎,逃课,偷东西,Antoine。孤独或者迷惘。要命的长跑,摆脱掉追他的人,一路奔跑,朝着大海的方向。浪潮来袭,但除了海再看不到其他的了。也许,争取自由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
这种苦闷不被理解的孩童电影从来就容易打动我,何况是特吕弗如此细致体察。一次次逃离与被抓的循环是困兽之斗,每一个体都不被理解,每一个体都追逐自由,而他者的自由是自己的桎梏。特吕弗的半自传体电影,可以看到他对电影的热爱,片中出现多次安托万看电影、木偶戏的场景。
当我们无法去尝试了解孩子的内心,“教育”就是一种伤害。
当你过分探讨它所传递的内涵时,实际上它真的只是特吕弗的自白。当教育无法了解到孩子的内心世界,那么教育就是一种伤害。没有哪一种叛逆是无缘无故的,家庭和学校,当这里的教育变了味儿,叛逆是显而易见的。法国谚语说:孩子要打四百下才会变乖。而奔向大海是不愿变乖的特吕弗最后的归宿。
最厉害的少年电影。逃课路上看到妈妈和陌生男子接吻,对老师谎称妈妈重病将死,偷打字机跑过鸽群,在囚车上无声泪流,供述自己的经历是神来之笔,逃出少管所跑过一个又一个场景,在从没有见过的大海面前止步,露出茫然神情。电影不去讲少年成长,它只是真实地再现最顽强少年的不被理解的最孤独的时光。
每个诗人的生命中总有一刻,他挣脱了他的母亲,开始逃亡
法国谚语说,一个淘气顽皮的孩子要挨四百下打才能消除灾难,怯除恶魔,变成健康听话的儿童。
叛逆的少年,禁锢不住的自由心。面朝大海,背后才是更无边无际的困牢。巴黎美景、接连长镜、悦动配乐,新浪潮...
安德烈·巴赞、簿本弄脏撕了又撕的孩子、多面镜子前模仿母亲化妆的动作、离心转轴游乐场、体育课上越来越短的队伍、巴尔扎克、明明已经注意到他脚的好友父亲、小红帽与大灰狼、幼童们的笑声、牢笼、泪水、自卷烟、被囚禁的孩子们、奔跑的长镜头、大海……
忘不了那撕纸的娃
最后一个长镜头才是高潮
第一部特吕弗。观感像清水一样干净澄澈,回味却浓烈如醇酒。中国问题少年闯的祸不会比这少,受的委屈也更加普遍和残酷,而有趣的是,他们之中也没有人在成长过后像特吕弗一样,为曾经的自己、更多重蹈自己经历的人,书写一个释放的故事。没有任何一件叛逆之事,是为了叛逆。→20.1.18 时隔五年重温。年前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告别资料馆的旧椅。记忆里留存的一直都是面向大海的他,这一次才把最后被定格的彷徨刻入脑海。可能因为那时我还没远走,而如今远走的我依旧彷徨吧。©资料馆。
即使逃向大海,也没有出路。/200118AF 只记得那两场戏,再看也是只有那两场戏
影像的质感不像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反而靠近二十一世纪(想知道原因)。藏着太多令人感叹的细节。配乐用得极其巧妙。除了那个奔逃的结尾还被一家三口一起去看电影的段落打动。故事在开头的铁塔就已说清,我们远望、我们靠近、然后逃离。青春片的世界实在是比自己想象中大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