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

2014年《天鹅湖》来上海文广上演时，有幸作为志愿者dresser在后台体验奔走，是一段非常难忘感人的经历。在后台零碎看了十几遍，在观众席上完整看了一遍，在B站看了Adam Cooper版n遍，每次谢幕听到掌声雷动就开始泪流满面。。我想，这是马修让我看见了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因为这部作品，《天鹅湖》的曲已成为我内心bgm的白月光，再也没能找到可替代的旋律，可以捕捉到一个人如此复杂庞大、细腻真实的内心世界。张竹坡曾评：“一部炎凉书，不写其热极，如何令其凉极”。尽管在马修大胆改编的《天鹅湖》中，众天鹅骤然变清一色腹肌男的腐国风味始终最为人津津乐道，但剧中对冲突情节的增设及细节描绘才是真正深入化主题立意的亮点。我们在马修版中看到了王子对母后过分的依恋/母后对王子的粗暴冷漠；王子对自由生活的渴望/宫廷生活及权利斗争对王子的勒束摧残；王子与白天鹅的情笃缱绻/黑天鹅对王子无情的欺侮中伤。。这些冷热冲突的设置中，经典的一人分饰黑白天鹅被顺其自然地保留下，并成为刻画的重中之重；而王子的死则通向了全剧终了的“凉极”，整部《天鹅湖》作为他现实与幻象交叠的主观世界，最动人浪漫的幻象便是从湖中跳脱成少年的白天鹅，而天鹅之死打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幻象，走向了悲剧命运的终点。冲突设计的难点之一是在说好以上剧情的同时，发挥旋律本身的画面优势，而马修的《天鹅湖》不仅攻克了这项难点，还通过小型的加减法及几处节奏调整，使旋律惊艳地呈现出更具故事性的生动张力以及情绪化的鲜明色彩。舞蹈动作的设计同样有趣大胆。除王子与白天鹅的柔情双舞之外，剧中多以香艳夸张的舞蹈语言，袒露了宫廷权贵光鲜外表下的赤裸欲望；也再现了王子扭曲的视角下，猜疑、恐惧、嫉妒、恋母，诸如此类隐秘而真实的内心活动。以前很难想象，居然闭着眼也能“看”完整部《天鹅湖》；但现在，只要听到任何一节《天鹅湖》选段，脑海中就会浮现画面。。一个人曾如何像植物刺探阳光一般伸出纤细敏锐的绒角；如何忐忑喜悦地在迷雾里追寻惊鸿一瞥的知己；如何热烈澎湃地与之共舞至心花怒放；至暗的暴雨天曾掀起过怎样惊天动地的海啸；最后又如何被巨大的漩涡吞噬泯灭……今天再来回味了一遍Adam Cooper的经典版本，距离第一次看已经5年了，竟然看到了更生动的景象，内心世界不可说啊。

0，王子的造型高度疑似查尔斯王子。母后一眼看上去就是坏母亲：专横冷漠。

1，天鹅群舞太美，无限接近野生的真天鹅。四小天鹅好搞笑。

2，随着和天鹅的相处，王子的舞姿越来越舒展，和天鹅的同步也越来越好。二人的对舞，真爱无疑了。

被剧中剧误导的我，直到最后一秒都在等待粗俗可爱的美式女朋友来拯救王子，解除误会，从此一对欢喜冤家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王子的情路太坎坷：先是恋母情结，不幸母后专横冷漠又流连花丛；然后是美国大妞式的女朋友，不幸误会收场；最后碰见真爱，真爱男朋友和母后订婚了。另，母后喜欢的风格是渣攻，显然也是有心灵创伤的人。宫廷里的所有男男女女都……很会玩。王室家庭真是一言难尽。

我忍不住想了很久黑衣人是谁。

第一种可能，黑衣人不是黑天鹅，管家凭借情报系统安排了这个人。这样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管家的动机。问题还在于，这样一来故事就太单薄了。

第二种可能，黑衣人就是天鹅。所有关于天鹅的剧情都是王子的幻觉——毕竟其他部分的剧情毫无魔幻色彩。这是一个幻觉破灭=死亡的故事，大概对待精神病患就让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好了。

第三种可能，黑衣人就是天鹅。美式女朋友的存在意义也许就是天鹅的另一种隐喻和对照：我爱你，我也看到了你无法依靠，但是拿钱只是为了免得管家给我找事，我并没有真的出卖我的爱情，我对你还抱有希望，但是你最终还是令我失望了——虽然我知道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你的责任。天鹅是类似的：我爱你，爱你单纯，爱你善良，爱你如此信任我。我美丽，强大，优雅，同时我也庸俗，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可以依赖。因为你是王子，所以必须由你来克服所有的阻碍，哪怕其中一些是我亲手造成的。我需要你打败其他所有人，但你最终还是令我失望了，你只是一个从来就没有长大的小男孩——虽然换做任何一个身份这个错误都不会那么严重。你配不上我，你崩溃了，我终于后悔了。可是，当权力属于我的时候，我也属于权力。除了共同被毁灭，我别无选择。真奇怪，这种结局似乎也并不那么糟糕。简而言之，黑衣人是爱人丑陋的那一面。

爱情是如此美好，它让我们成为最好的自己。也正因为如此，爱情中庸俗/丑陋的那一面也是如此地不可容忍。可是不能承受庸俗和丑陋的爱情，分离或者共同毁灭，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种可能让我想起豪斯医生第七部，Cuddy和House显然是灵魂伴侣，可是Cuddy同时还是一个母亲，她不能接受她有可能身患绝症的时候House忙着嗑药，哪怕House的药物依赖并不是新闻，哪怕她明知这样一来House的结局必然是自我毁灭。

MD House的花絮集恰好也叫《天鹅挽歌》。

之前看男版黑天鹅的裤子时老是会想起炸鸡腿233 (对的 是艺术白痴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看这个 甚至没有看过女版)对比之下越发觉得传统芭蕾舞裙设计的妙处 除了紧身袜(？)高腰的裙子 撑开形成倒三角 让身材曼妙的舞者显得更加修长高挑。跳跃起来 有蒲公英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可能像是伞撑开突出空滞的视觉效果？)。男鹅们的身材就算穿鸡腿裤还是帅的。让人想起某一种土著的舞蹈。舞步似乎也更洒脱，有的还给人一种笨鹅的萌感233 。哦噢，还有古铜色的身体 泛着汗水的光泽 肌肉线条 流畅有力。

看过两个版本 更加喜欢Adam cooper的男鹅。整个鹅散发着桀骜不驯的强烈气息，有一种主角的气场 。没错 他就是头鹅！在一群鹅一群人中就能散发出中心点的光芒 难以掩盖。不仅是装扮以及灯光的作用。

这样的改编作品似乎并么有明确的故事情节，可以自行脑补，与编剧共同创作，每个人都可以创作出心目中的版本，也是蛮酷的。不过同样是马修伯恩的灰姑娘 我就脑补不出来，看的时候要非常努力地猜测故事情节但依然感到茫然。并不是特别好的体验，可能是缺乏相关知识或经验吧。

【写在前面】以柴可夫斯基妻子视角切入音乐家悲怆一生的电影《安东尼娜》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的消息，让我再度想起这部由柴可夫斯基音乐改编的芭蕾舞剧《男版天鹅湖》。俄罗斯最伟大的音乐家柴可夫斯基因同性倾向被迫害致死，从此意义而言，《男版天鹅湖》也是告慰艺术家在天之灵的最好祭奠。

即使是在21世纪的当代欧美，男性芭蕾舞演员依然可能遭遇社会偏见。2019年夏天，美国ABC广播公司的一位女主持人在节目中谈及英国乔治王子学习芭蕾时，刻意停顿了几秒，并做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旋即引发其他主持人和观众的哄笑声。

几天后，超过300名男性舞者聚集在电视台摄影棚外跳起芭蕾，抗议女主持人带有性别歧视的发言。社交媒体上也发起了“男孩也跳舞”（boys dance too）的话题。

《男版天鹅湖》在芭蕾舞历史上是极具颠覆性的。传统的芭蕾舞剧主角往往是女性舞者，而男性舞者的舞蹈动作则以托举为主，往往只能扮演“绿叶”的作用。但在《男版天鹅湖》中，所有的天鹅均为男性舞者演绎，服饰则由羽毛裤取代了白纱裙……

男男性灵之爱 ——挑战传统的英国男子芭蕾舞剧《天鹅湖》 英国芭蕾舞剧《男版天鹅湖》由英国著名芭蕾舞艺术家Adam•Cooper编导，并由他和另一位芭蕾舞男星Scott Ambler联袂主演（新版为马修·伯恩执导，威尔·博泽尔与利亚姆·莫威尔主演），讲述人间王子对自由和爱情的呼唤，并最终在天鹅王子的怀抱里找到灵魂的归宿。该剧所有天鹅均由男性芭蕾舞者演绎，上身赤裸，身着天鹅羽裤的男性舞者挑战传统舞台上短裙招展的女演员，创造了近乎完美的视觉效果。天鹅王子们也由此征服了从西方到东方无数观者的心灵。而舞台上那段由人间王子与天鹅王子演绎的爱情神话，让我沉入一个长久不愿醒来的梦。

天还未亮的时候，一切都是令人心醉的蓝色。好象是来自生命另一半的召唤，我听到了来自云端如梦如幻的音乐。在音乐声汇成的河流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蓝色的雾。我的灵魂仿佛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就这样漂荡在河流上……河流载着我的灵魂在蒙蒙的雾气里迷失了方向，直到两岸出现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森林的怀抱里，我能感觉到生命的狂涛汹涌澎湃，这让我想到了大海，想到王子和天鹅的爱情，那让生命的海洋汹涌起伏的两个男人的爱情。我俯下身，喝了两口淡蓝色的河水，立刻有一道光芒划过我的心灵，一道令人震撼的、神秘的光。刹那间，我看到了，或者说，我的心灵看到了——两个闪动着的人影。是两个男人，一个在皇宫长大，另一个来自梦幻般的自由天堂，一片神奇美丽的天鹅湖。他们的眼睛里有星星一样明亮的光彩，他们健美的肌肤闪烁着仿佛太阳神阿波罗恩赐的光泽，那是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男性美和其中蕴含的令人畏惧的力量，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他们深情地拥抱着，闪动着，不时地相互亲吻着。那围绕着他们，就像为他们而设的仙境，本来是静止的，现在却由于他们而活动起来了，更加生机勃勃，生动有趣了。一缕缕芬芳仿佛来自天国，不是来自花朵或者森林，而是沐浴着爱的光泽的芬芳。因为他们，这个世界变得和星空一样浩瀚。我仿佛明白了，为什么说“天鹅湖”源自男人最原始的感应和召唤，为什么金斯伯格说那是两个男人性灵双重的探索、燃烧、熔铸和再生。

我爱他

　　因为他比我更像我

　　因为他就是我

　　我和他的融合

　　才是一个更完美的

　　永恒的

　　生命。

《男版天鹅湖》中，孤独的王子生活在戒备森严的宫廷中，长期被压抑的内心深处始终孕育着一股对自由的憧憬。一旦梦中闪现雄健美丽的天鹅男子，生命的全部激情就被唤醒。少年王子彷佛看到了人生最璀璨的光亮，梦醒后他向女王寻求内心的答案，却被母亲冰冷地拒绝了。

天鹅在公园湖泊又一次闪现，穿着羽裤的男性舞者在舞台呈现天鹅腾空而起的羽翼与壮美的力量。天鹅男子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美充满动感和张力，他们既是人，也是鸟，更是强健挺拔的阳刚美的象征。

接下来天鹅王子奥黛特来到双目充满憧憬的王子身边，一场男子双人舞把《天鹅湖》推向又一个美的高潮。王子抚摸天鹅翅膀的手部动作是那样温柔，他抱住天鹅的腿部，以一种崇拜的眼神望向心中神圣的爱人。而天鹅王子以他强健的肢体将王子揽在“翅膀”的怀抱之中。与王子忧郁的眼神不同，天鹅王子的目光燃烧着野性的活力与激情，他的舞蹈动作更为粗犷豪放，对爱的表达也更张扬充满诱惑力。那一连串对爱的表达如行云流水般奔涌而出。

王子和天鹅手脚相处的如受电击，天鹅男子感受王子呼吸的心晃神驰，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令人心动。天鹅男子的吻深情地划过王子的头、颈、胸，在激荡人心的深处，天鹅以其强健有力的肩膀，将王子整个身体托了起来，王子的头沉醉般靠在天鹅的胸前，激动的泪水无法自制地奔涌而出，——这是他毕生从未体验过的爱人的庇护和激情。

第三场天鹅王子的扮演者以黑天鹅的形象出现，在这里，他充分地表现出一个优秀的芭蕾舞者所具有的无穷的潜力和表演力。相较于上一场白天鹅的温柔体贴，黑天鹅的舞蹈动作更加野性且风流不羁。他近乎粗野地挑战王宫内每一个人的目光和欲望。端庄自持的公主们明显乱了方寸，意乱情迷。就连一向严肃刻板的女王也被黑天鹅王子的野性所征服，在他桀骜不驯的目光下低下傲慢的头颅。

面对黑天鹅骄横跋扈的姿态，王子通过一连串的舞蹈动作将心中由惊喜、憧憬、困惑到不解的妒火表现地淋漓尽致，并在不可自制的爱欲驱动下打开内心隐秘的大门。这个非理性的举动必然导致生命的毁灭，也不禁让人想起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那句著名的话：“我那么挚爱的生活，却把我撕得粉碎。”

从电影《王尔德》（史蒂芬•弗莱与裘德洛主演）中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沦为阶下囚，王尔德也从来没有放弃“美即为最高的善”之信仰。他在法庭上慷慨陈词，他认为他对同性情人的爱是一种美的，优雅的，崇高的感情。“在这种美的支配下，才能产生出像米开朗基罗和莎士比亚创造出的伟大的艺术品”。他形容同性情人有着“玫瑰花般的嘴唇，金色的灵魂，狂野的激情”。即使遭遇情人的背叛，王尔德依然说，我因恐惧而不知所措，因痛苦而茫然，但我不会恨你。

社会可以放任流言，却无法容忍一个人的特立独行；美如果冒犯世俗，即被定罪。王子也犯下了和王尔德同样致命的错误，他们有一颗敏感多情的心，以为拥有了美就拥有了一切，却对人性中隐藏的恶从不设防。——也因此，他们所坚持的美，只能迎来被侮辱被蹂躏的命运。

最后一场戏，王子集中全部的心神意志召回了心中的天鹅王子，并在天鹅男子的亲吻和庇护中获得新生。《男版天鹅湖》尾声一幕神奇般地闪耀着从天而降的光辉，王子的灵魂如愿地回到天鹅王子的怀抱之中，皎洁的月亮为两个男子的周身镀上一道炫目的光华。在这里，人间王子和天鹅王子那种水乳交融的感情令人信服地展示了同性恋是自然的，是和宇宙自然浑然一体的，从而把男人之间爱情的美融入到与自然共存的永恒的极致。

《天鹅湖》原作者柴可夫斯基一生经历着被迫隐藏同性爱欲的苦痛，他将创作芭蕾音乐时对童话世界的想象视为自我灵魂的解脱。在他去世一百年后，他耗尽心血创作的《天鹅湖》由一群男性天鹅来诠释，男性舞者们把音乐中蕴含的美与力量诠释得如此贴切，把作者对爱与自由的呼唤如此真挚地表达出来。

说句题外话，根据现代动物学家的研究，雄天鹅是自然界最“崇尚”同性爱的动物。四分之一的雄性天鹅终生与同性结成伴侣。曾经看过一篇故事，讲述天鹅伴侣的一只不幸身亡，另一只为此撞向山崖，为爱情献出生命。我想，身在另一个世界的柴可夫斯基如果看到他呕心沥血的创作终于在人类舞台上找到与天鹅之间奇妙的统一，也会露出他欣慰的笑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