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饶恕》是一部打着红旗反红旗的影片,它通过揭示西部片的“神话”底色批判了滥用暴力的非道德行为。 西部片以讲述侠肝义胆、快意恩仇的传说为长,暴力则不可或缺地伴随其中。故事往往发生在善恶对立的阵营之间,当我们看到善的一方受到伤害时,会感到心如刀绞;看到恶的一方成群结队地死掉时,却会大快人心。暴力在善恶二元对立的人物关系中仅仅是解决冲突的手段,而作为冲突的主体、暴力的受害者的人反而被忽视。《不可饶恕》即是一部探讨作为自身元素的暴力的西部片,也因此成为了一部“反类型片”。 影片反讽的精神贯穿始终。整个故事的起因并不是“一方恶霸为非作歹地方百姓民不聊生”,而是一个妓女嘲笑牛仔的阳具太小,牛仔怒毁其容。当地警长小比尔出现,勒令犯罪牛仔和其帮凶来年开春牵六匹马回来作为赔偿,这件事情不再追究。鸨母认为这样罚不足以平众妓之愤,鞭子都拿来了,至少放他们走之前先揍一顿。但小比尔没有这样做。小比尔处理这个争端时并没有诉诸暴力,这是一处伏笔。 紧接着,镜头切到一个猪圈,一个狼狈的老汉正在拱猪。原来他是杀人狂魔威廉·莫内。一个雄心勃勃的青年牛仔想请他一同去杀两个人,赏金一千金币。原来妓女们不肯就此罢休,凑钱并且更加勤奋地接客凑足一千金币雇佣赏金猎人,要取那两个牛仔的狗命。威尔看着日益病死的猪群和自己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儿女,一咬牙一跺脚,决定重操旧业,还顺路拉上了同样老朽的旧友内德。接下来一直到“三个火枪手”进入大威士忌镇,故事一直以双线交织的手法,不断丰满两条线索上众多人物的形象,但并没有把他们被塑造成善恶分明的两派,以至于有那么一阵子我几乎相信飞扬跋扈、自觉血统高人一等的英格兰鲍勃是整个故事的众矢之的。每个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立体形象,比如第一个被三剑客打死的年轻牛仔,曾经想多赔给那个受伤的妓女一匹好马,来弥补自己(同伴)的罪过,多么地年轻而又单纯。人物塑造的成功使我们会对每一个角色的死做出思考,进而使影片对暴力的谴责变得有说服力。 警长小比尔无疑是一个相信暴力作用的人。影片展示了他所处理的四处事务,其中有三次他诉诸了暴力:第一次即是处理两牛仔与妓女的争端,采取了避免暴力的方案,结果却招致了更多的暴力,是整个故事的导火索;第二次是痛扁英格兰鲍勃,以儆效尤,起了作用(但也致使小比尔“下一次再见到你出于自卫我会杀掉你”的处境);第三次是痛扁威尔;最后一次是对内德严刑逼供,内德死前招供了,暴力再一次起了作用,但也最终招来了小比尔的杀身之祸。小比尔作为执法者,将暴力作为执法强力并有效的手段,但结果却是以暴制暴。对威尔来说,他的妻子帮他改掉了酗酒和嗜杀的劣性,而退隐后的穷困潦倒和为友复仇却重新唤起了杀戮。一旦以暴力开始,最后将迎来无休止的暴力。 影片中有一个特殊的人物,传记作家W. W. 布夏。三个人在警局的那场戏是整部戏的点睛之笔。小比尔读着布夏为英格兰鲍勃写的传记《死亡公爵》,嘲讽英格兰鲍勃是“死亡鸭子”,并道出作家所写事件的真实面貌,非但不是潇洒、惊险的,甚至充满了意外和混乱。就像施暴牛仔的死,蹲着厕所,被一个高度近视的生手连射三枪。库费小子的确胜之不武,但话又说回来,那种背靠背走五步的公平决斗、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故事,也只存在于那些经过夸大渲染的神话中,这也是出演西部英雄成名的伊斯特伍德对这种类型片的反思。我们回想威尔和内德旧日的光荣业绩,那些事的真实性也就不言而喻了。就像库费小子自称杀过五个人的谎言。威尔大病初愈看到那个被毁容的妓女并认出她来,说明他也没有深信“挖掉眼珠切掉手指割掉乳头”的传言。此外,小比尔把枪交给W. W. 布夏并唆使其扣动扳机的那几分钟也十分惊心动魄,当然,我们都能隐约感到小比尔不会就这样死掉。这也再次佐证了“杀人不易”的观点。用威尔自己的话来讲,杀人意味着“夺取他人的一切和未来”,这可能也是他大开杀戒前总把自己灌醉的原因。 片中妓女们的形象类似于《七武士》中的农民,可怜又可恨。妓女们看到其中一个牛仔的尸体后惊呼,原来她们也没想到真的会出人命。 影片最后,W. W. 布夏和威尔单独在酒吧里,却没有安排布夏的死,这一点耐人寻味,或许这说明导演也明白,这种经过夸大渲染的神话的会继续存在。
讨论《不可饶恕》的“主题”时,我们很容易陷入“反暴力”与“女权主义”的漩涡。不可否认,惨无人道的伤害与“不可饶恕”的“复仇”,很自然带出“反暴力”与“女权主义”的“中心思想”。但是,当我们用某些标签去评论电影的时候,电影带来的视听感受与心灵震撼都会大打折扣的。
当然,暴力是《不可饶恕》绕不过去的话题,但影片绝对不是“反暴力”那么简单,它更多是在探讨暴力的方方面面,比如暴力的起源、暴力的后果、暴力的失控等等,还有暴力与法律、暴力与正义等关系。
《不可饶恕》的主演之一摩根·弗里曼在谈及影片的“内涵”时,说出了下面这句“金句”——暴力只会滋生恶果,暴力只会腐蚀人心。这句“金句”的核心还是“反暴力”,但也道出了影片对“暴力”的探讨过程与结论。
据说,《不可饶恕》是一部高度忠于剧本的影片。由此可见,编剧大卫·韦伯·皮普尔斯对影片的贡献非常大。大卫·韦伯·皮普尔斯也曾说过,与其说该片是反暴力,不如说它暴露了暴力令人惊骇的一面。
是的,暴力的最可怕之处并不在于暴力本身,而是在于暴力所引发的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是暴力最“令人惊骇的一面”。
妓女的一句刻薄话,引来了牛仔的凶残的伤害。
牛仔的“不可饶恕”,引来了赏金杀手。
警长小比利的“爆裂执法”或“过度执法”,埋下了祸根。
赏金杀手威廉·莫尼等的“成功”,让警长恼羞成怒,于是,他折磨奈德·罗根至死。
奈德·罗根的死,让痛失挚友的威廉·莫尼内心燃起了复仇的烈焰,最终,他在酒馆里大开杀戒。
警长小比利没想过他会这样死去,他甚至来不及盖完自己的新房。
妓女的一句刻薄话,“罪”不致被毁容,但她小小的“语言暴力”,却打开了暴力的潘多拉盒子。
威廉·莫尼的搭档,近视眼小子库费一开始是个迷信西部神话的枪手。他踏入赏金杀手这个行当的自信心主要来自于幻想与吹牛,以及他找到了一个曾令人闻风丧胆的搭档。
库费在近距离射杀正在如厕的牛仔后,并没有在血腥中“成长”起来,而是深感不安与恐惧——杀人的滋味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它带来的往往是噩梦。
这时候,作为资深杀手,威廉·莫尼说出了他的“金句”——
“杀人的滋味不好受,你夺走了他的一切和他的未来。”
威廉·莫尼曾经是个杀人魔头,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享受过“杀人的滋味”——可见,他还是有良知的。正是这份良知,让他在遇到亡妻后,金盘洗手、洗心革面,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农夫。
“杀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挚友被杀,“不可饶恕”!复仇的决心让威廉·莫尼瞬间恢复了当年的“血性”与“神勇”。
警长小比利讽刺威廉·莫尼是“妇孺杀手”,他目露凶光强势回应:“我杀过妇孺,只要是动的东西我都杀过!”他,手起枪落,五个人应声倒下。他,杀红了眼!
为杀手立传的作家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杀人“神技”,由衷感叹。
威廉·莫尼气定神闲地说:“这次大概是我的运气好。但我杀人的时候,运气总是很好。”这大概是一个杀手最霸气的“宣言”了。
在影片中,暴力或杀人,并非来自快感或自由意志,杀戮是在感染或演变中一再失控的。
《不可饶恕》绝对是对暴力的“诠释”最好的影片之一。但它之为伟大的电影,还在于它跳脱了西部片所固有的“脸谱化”,赋予了每一个主要人物人性与血性。
威廉·莫尼决定重出江湖的时候,已经“英雄垂暮”了,他在试枪的时候,枪法已经十分生疏。但穷困潦倒还是让他决定放手一搏。
踏上旅途之后,威廉·莫尼一步步找回了“杀手”的感觉,到最后的酒馆大战,他成功演绎了什么叫做“王者归来”。
遭到警长小比利的一顿胖揍之后,威廉·莫尼已经奄奄一息,差点丢掉了性命。生命垂危之际,他还要经受良心的拷问:“我看到了死亡天使,看到了幽冥之河,……不要告诉我的孩子我过去的那些事。”
强大的求生意志把威廉·莫尼从死神那里拽回来后,他开始蜕变了,他找回了杀手的自信,他期待着拿到赏金,改善农场和家庭生活。
本来,拿到赏金后,威廉·莫尼便打算“收手”。但莫逆之交奈德·罗根的死,让他再次蜕变,曾经的威廉·莫尼形神附体,他开启了“杀无赦”的复仇模式。
奈德·罗根、库费作为威廉·莫尼的搭档,他们分别扮演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基友”和“西部传奇的膜拜者”的角色。
奈德·罗根对赏金的渴望并不强烈,但他知道威廉·莫尼需要他的守护,他对威廉·莫尼的友情甚至大于他对妻子的感情——换位之,威廉·莫尼的疯狂复仇也是对这份友情的珍视。
奈德·罗根其实对获得赏金的前景是悲观的,但他却能以积极的姿态陪伴着威廉·莫尼——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但他无悔于所有的付出。
库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大言不惭、行事鲁莽,直到真正“摊上事”了,他才从幻想中惊醒过来。他成了“偶像”身边那个六神无主的孩子——天啊,他真的还是个孩子。
在生死未卜时,奈德·罗根和库费倒是一起在温柔乡里“沉沦”了——他们一再从妓女们的身上“预支”赏金。
影片对奈德·罗根的挣扎与库费的蜕变不像在威廉·莫尼的身上“着墨”那么多,但他们身上的混乱与无常,使得他们成为了西部片“脸谱”之外的血肉丰满人物。
警长小比利看起来是一个滥用暴力的“酷吏”,也许他不讨大多数观众的喜爱,但他绝非一个恶棍那么简单。
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以自己的方式维护并实践“法律”的执法者。
妓女被牛仔伤害后,他虽然反对妓女们以暴易暴,但也让牛仔们赔偿了价值不菲的马匹——这是他认为的“公平”。不过,不管是在妓女们看来,还是以常人的眼光看,这样的“公平”都是远远不够的。
他不让赏金杀手到小镇上来,根本原因在于维护“法治”。当然,他维护“法治”的方式确实过于粗暴了。
工作之外,他正在修建自己的新房。从他用心修建房子的情况来看,他其实也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他暴戾、冷酷,但他并不置前来的赏金杀手于死地,说明“法律”对他也是有一点点约束力的。只有当对方无视他的“法律”,他才会以牙还牙,以杀死对方为己任。
在被射杀之前,他还鄙视威廉·莫尼是给“妇孺杀手”,说明他的心中是有所谓的“正义”的——只是,他的“正义”也已经远远偏离正轨。
他还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他“创作”的“死亡公爵”与“死亡鸭子”的“段子”,让人忍俊不禁。
警长小比利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西部片中的大反派,他只是以残暴、邪恶的方式忠于自己的职责,他的所作所为体现了“法治”的荒谬性。
妓女们作为弱势群体,在正义得不到声张的情况下,她们执著于复仇,在某种程度上是“正当的”。这很容易调动观众的同情心与愤怒情绪,从而获得他们的非理性的支持。
妓女们最终复仇成功,很容易让人想到“女权主义”。但这里的“女权主义”和《末路狂花》(1991)等影片中的“女权主义”是大不相同的。
《不可饶恕》中的“女权主义”是追求血债血偿的“平等”,而这个“平等”最终还得靠男人来帮忙实现。《末路狂花》中的“女权主义”,是以高于男性的姿态,睥睨男性并张扬自我来实现的。
以现在的“女权主义”观看,《不可饶恕》中的“女权主义”只是“柔弱而坚韧的反抗”而已。
而大仇得报之后,妓女们也没有觉得大快人心,反而,在暴力彻底失控之后,她们陷入了新的恐惧之中。
事实上,她们报仇的结果也远超出了她们的初衷——伤害她们的三个牛仔之外,还有更多的牛仔在枪战中丧生了。而在这之后,帮她们报仇的奈德·罗根死了,威廉·莫尼更是“本性毕露”,血洗小酒馆。
可以说,她们追求的“正义”最终换来了“大屠杀”。
暴力的失控太可怕了,但这是妓女们的错吗?
如果追根朔源,牛仔们的伤害才是暴力的源头?或者,西部世界的蛮荒才是暴力的根源。
暴力不断蔓延、发酵后,必然侵蚀人心,被侵蚀的人心会一再突破暴力的边界,引爆杀伤力更大的暴力。简单来说,“暴”“暴”相报何时了?
什么是“不可饶恕”的?电影是不会给出答案的,答案在不断的“探讨”中——因为,暴力永远不会终结。
作为西部片,《不可饶恕》并不是一部革命性的作品,因为它难以复制,其他影片甚至无法跟风,不像“镖客三部曲”那样可以改写类型片的历史。此外,《不可饶恕》在叙事上并没有突破,他的叙事策略和传统的西部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它的人物塑造和情节设计,在某种意义上是颠覆了传统西部片的模式的。
我更愿意称《不可饶恕》为西部片的伟大变奏曲,在它之后,下一部称得上是西部片的伟大变奏曲的影片是科恩兄弟导演的《老无所依》(2007)。
有人扮演英雄,有人扮演匪徒。所有人都像是临时群演,不停变换着身份。但一旦有人开了枪,事情将无可挽回,那个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你会夺走他现在的一切,以及将来的一切。 西部某座荒山脚下,两个退隐多年的老牛仔和一个聒噪的青年正躲在高坡的石头后面向下射击,他们的目标是个农民,在石头后面边躲他们的子弹边匍匐前进。其中一个老牛仔曾经可以准确射击天空中飞鸟的眼睛,现在却没有勇气再向人开枪,另一个老牛仔接过枪来却打了空枪。 “你打中他没有?”牛仔身边的青年一再焦急地询问,他是个高度近视。 现在枪里还有两发子弹。 老牛仔瞄准许久,又空了一发子弹,他没有空最后一枪。 那农民倒在地上没有迅速死去,他捂着伤口不停喊着:“给我点儿水!我在流血……!”“我中枪了,给我点儿水!”“求你了给我点儿水吧。” 农民的伙伴只敢躲在石头后面,连头都不敢探。 最终连几个杀手都看不下去了,老牛仔喊道:“给他点儿水该死的!我的老天啊……我们不会开枪的!” 于是这个农民临死前终于喝上了一口水。 《不可饶恕》故事的起因是一个农民及同伴在大威士忌镇殴打妓女并导致妓女毁容,警长小比尔凭着对妓女的轻蔑态度以及刚愎自用的性格将案件草草了结,引起了妓女们的愤怒,她们凑集了一千美元邀各路杀手将两个罪犯杀死报仇。综合来看,这简直是西部片的常见模板,但如果仅以这种模板,《不可饶恕》不可能荣获第六十五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配等殊荣。 如果你没看过西部片,去看克林特.伊斯德伍德的镖客三部曲,如果你看了许多西部片,去看克林特.伊斯德伍德的《不可饶恕》。1992年,一个西部片已经没落的年代,城市牛仔伊斯德伍德拍出了一部反类型电影。 提起西部片,我们总要想起一些经典场面,正午的荒凉西部小镇,镇民们的注视下,两个牛仔背靠背站着,风滚草从脚边匆匆滚过,他们向自己身前同时迈步,突然回身拔枪,砰砰两声枪响,其中一方倒地。或是小酒馆里,正义的大镖客甩了甩披风用左轮手枪以神速将敌人撂倒。纵使有一些反类型片,片子里一定也有叼在嘴里的雪茄,电光火石之间的对决,精准到发质的射击,我们总能看到传奇,我们的脑海中总有对荒蛮西部和左轮手枪的美好幻想。
但《不可饶恕》给了我们一个罪犯,不是一个亦正亦邪的西部游侠,而是一个不再年轻的臭名昭著的杀人罪犯,他杀过女人,男人,老人,孩子。杀过趴在地上的人,手无寸铁的人。他甚至自己都记不清了,因为他从前总是醉酒。算来算去,他好像是整个电影中最罪大恶极的人。 至于公平对决,性感的英雄,魔术般精准的射击,《不可饶恕》更是嗤之以鼻。影片中没有传说中的1V1对决,浪费的子弹更是比命中的多,警长小比尔告诉传记作家(他写的传奇西部枪手传记都是传说,吹嘘,和放屁。):“快枪手确实不容易,但更必须的是头脑冷静。一个头脑冷静,注意力集中的人,不会在枪口下惊慌,不然他就得命丧黄泉。”这听起来是不是更像是现代的冷酷杀手,不再有那种西部传奇的浪漫气质。 你说:现实一点儿都不浪漫。 是的,因为现实一点儿都不浪漫。 或许浪漫的一点是,这个昔日的恶名远扬的罪犯,生性残暴的小偷,杀人犯威廉.穆尼因为遇见了善良的恋人而被感染,十余年内再也没杀过人,甚至连骑马都已生疏。他的恋人没有因这个罪犯而死,或是因为复仇而死,她因为天花而死。 而在她死后,失去束缚的威廉,因金钱的诱惑再一次拿起了枪。 值得称赞的一点是,影片中一个重要的线索“酒”,威廉在影片中不同的时段说过自己已不再饮酒。而失去酒精的他,行为就像个迟暮的枪手,谨慎依旧,但神勇不再。我们都知道——或至少隐隐意识到,威廉会再次饮酒,就像《黄金三镖客》中牛仔再次披起他经典的、标志性的披风,但当威廉真正拿起酒瓶的时候是如此的自然,甚至当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快将整瓶酒喝光了。 一瓶酒吞下喉咙,威廉再次回到从前,但又跟从前不太一样,他依旧要大杀四方,靠他的谨慎和冷酷——但不再是个残忍的劫匪、凶犯,他这回扮演妓女们的英雄,扮演他旧时好友的复仇者。 第一枪,他打死了酒馆的主人兼妓女们的皮条客。 警长小比尔谴责道:好啊,先生,你是个胆小的懦夫,你打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威廉回答:他应该武装自己的,因为他用我的朋友(的尸体)装饰他的酒吧。 警长:我不该是这个下场……我不该这样死去。 威廉:这与该不该无关,事实是这样。 警长:我们地狱见吧,威廉.穆尼。 威廉:我们会的。(扣动扳机) 谁是不可饶恕的,谁是该死的,谁是不该死的? ……在结局面前,这跟该不该无关。 坟墓没有向我们解释什么。
右手先生S x 猹鱼工作室
对西部片的致敬与默哀
最深沉的智慧和人格是沉默的,最伟大的力量是隐忍克制的。
重温,观感比第一次更棒。这片太耐看了,剧作、表演、摄影、剪辑各方面都近乎完美、无可挑剔,反英雄而又重新建构了英雄,反西部而又重新定义了西部,并把西部片又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无疑是东木最佳。
好看啊,不愧是奥斯卡获奖影片
Clint这部太帅了...完全被迷倒.在那个混乱的年份,价值观早已被颠倒,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做出正义的动作除了Clint的爱妻.描写杀人的感受十分忠实,可能是这个类型的片子里比较特别的了吧,Clint在自己片子里也都始终提到这点.最后的混乱,只能被大恶征服,或许也是讽刺的地方.
伊斯特伍德的间接描写、节奏控制和煽情渲染,总是那么细腻、隽永、火候精准。男人,老男人,劣迹斑斑的老男人,一样可以像他那样充满魅力。
他可以把悲伤深埋在心底不去辩驳,自认是杀人狂魔,独自一人走进那小酒馆打爆一票人的脑袋,在风雨中命令所有对准他的枪口后的人善待他的朋友和妓女,否则他会成为他们最恐怖的噩梦。然后,他就带着所有的传说,再一次消失于江湖。他还活着,但他已经准备好了和他杀的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如果爱情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那多么令我羡慕。夕阳下,一个男人弯着腰,一锄头一锄头的耕作,有谁会知道他曾经淋漓了多少鲜血。如果警长是个暴徒,如果杀手对爱情忠贞,对朋友义气,那样的话,决不饶恕。
最后的牛仔,ClintEastwood 总喜欢把坏人演成好人,这点最牛比
类型意义自然可记一笔,东木这么早就演壮士暮年属意外。片里诸多角色处理的丝毫不乱,衬哈克曼凶恶的英国杀手也背负英美民族性和华族血泪史、踉跄成行的刺杀队也包含杀戮自省和初哥豪气(台词好不然就俗套了)、买凶妓女也有分江湖道义。传记作者见东木泄愤时兴奋一笑的细节抓得好。先生存再复仇有提升
憋着一大口气等着东木放大招还好他从未让我失望过。和老爷车连看有点恍惚,因为这俩其实就是同一部电影… 他真是拍了一辈子孤胆英雄,作为导演他特别明白自己咋样最帅(也确实很帅)。在传说中开始,结束后成为另一个传说,东木并不是要拍一个多刺激精彩的故事,而是诉说对逝去的西部英雄的留恋
娓娓道来的故事迎来了热血喷薄的结局,Eastwood在里面注入了满满当当的西部情怀,致敬也好,默哀也罢,你仅仅只会唏嘘:Ta早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流传着Ta的背影和传说。
没有纯粹的正与邪。EastWood总喜欢拿生死这个话题来装深沉,让人看得一眼便知,这部里面台词也很别扭,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艺术美感,只是在刻意追求特殊情境下的伦理哲学内涵。所以虽然捧回了小金人,却很难震慑影坛。
如同《好家伙》之于科波拉式黑帮片,东木头在全片前¾所做的就像斯科塞斯:冲刷掉传统同类型片身上的浪漫色彩,暴露其野蛮粗糙的本来模样;但他又在后¼以神话为其重新立碑,留下不灭的传奇;这也使本片甚至具有了元电影的特质,整个文本都可看做是对西部片数十载由盛及衰的隐喻和既已式微的不甘
你会知道,世界上有种人,有那么一种魅力。
西部片最爱。英雄不会老去,只是渐行渐远。
“没错 我曾残杀妇孺 只要会动的东西我都杀过 小比尔 现在我来杀你了 为了你对我挚友犯下的罪孽 闲杂人等最好离开”
ClintEastwood这回演了我最爱的那种人物,当自己受到欺辱时,可以忍气吞声,但绝不容忍身边的朋友或亲人受到不公对待
太多地方隔靴搔痒,但西部片风格醇厚,所以不觉得有特别反类型之处,最激动人心的当然是……还用说吗,这是个自传,演员和角色融为一体,一以贯之伊斯特伍德的一生,能见证到一个依然在世的传奇,夫复何求。
东方的哲学,西部的表现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