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的野生世界 第二季

看很多人都在说没有第一季好看了，没有那种年轻人管他呢，去逃避、去放纵不羁的热血。

我不同意。

没有人永远活在18岁，没有人做到在25岁前死去，我们都要长大。

长大，就要面对杀死教授之后的一堆烂事，就要对做过的事负责，像Bonnie说的“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哪怕教授图谋不轨，擅闯死宅不对在先。我当然知道这很无趣，但世界如果这么容易他X的让我们fuck，所有的年少张狂也都不再珍贵。

趁年轻，好好混蛋，看不爽的直接BB，像Alyssa不爽朋友面对面坐着却发信息聊天，就啪得摔掉手机；像James不爽老爹，就砰地一声一拳砸过去。

谁没有对朋友不满的时候？谁没有对爸妈有意见的时候？好好沟通是成年人的事，年轻，就要用最激烈的语言和行为，表达自己的爱恨情仇。

但，也因为年轻，所以张牙舞爪地刺猬外衣下面，是柔软的内心。

是Bonnie被爱之后的献祭式的回应，尽管这份爱满是套路和谎言，都不能称之为爱；

是Alyssa让找过来的James第二天一大早就滚蛋，但依然在婚礼现场选择逃走的纠结；

是James在看到邦妮的车子冲着Alyssa开回去的时候，哪怕已经做了了断，还是没有犹豫地返回到Alyssa身边；

是Todd在婚礼现场被Alyssa放鸽子后，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两人未来的小家庭。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啊，面对比逃避难得多，相信真相比沉迷谎言难得多，爱比恨难得多。但我们不再是18岁坐在汽车上的亡命之徒了，我们总得亲手去继续我们的明天。

作为年度最受期待的英剧之一，《去他*的世界》第二季已于上周正式开播。如果说，今年上半年的《伦敦生活》第二季已然使无数观众陷入到笑中带泪的复杂情绪当中，那么下半年亮相的《去他*的世界》显然同样不会让观众“好过”。

毋庸置疑，《去他*的世界》是近年来英美剧中堪称黑马般的存在，它和《伦敦生活》一样没有被低成本、小格局的制作所限制，反而凭借着英式喜剧那一股浓郁而独特的“丧气质”脱颖而出，成为少数在世界范围内大受推崇的电视作品。

但在备受期待的同时，《去他*的世界》第二季也受到了不少观众的质疑。改编自查尔斯·弗斯曼（Charles Forsman）同名漫画小说的第一季实际上已经将原著的内容讲完。对于一部提供了非主流的价值观思考的电视剧集而言，第一季的开放式结局可谓尽善尽美的处理。而以原创为主的第二季则会面临着更多的困难和挑战，稍有不慎就可能拍成狗尾续貂之作。

但正如我们所见，第二季播出后并没有出现口碑下滑的恶劣情况，外界评价甚至在第一季的基础上还略有所上涨。截至目前，该剧的豆瓣评分高达9.2，已累积近5万用户观看；IMDb单集均分超过了8.5，单集最高达到9.3；烂番茄高达88%的媒体新鲜度。在今年的喜剧类电视剧集中表现突出。

在第一季中，因亲眼目睹母亲自杀而患有精神疾病、有杀生欲望的男主角詹姆斯（James）和叛逆少女艾丽莎（Alyssa）共同离家出走。两个年岁不到18的年轻人各怀心事：詹姆斯打算在外出过程中趁机将艾丽莎杀死，而艾丽莎则不断受到继父的骚扰和挤兑，厌倦无法独立的母亲。

在离家出走的过程中，詹姆斯和艾丽莎两人误打误撞闯进一栋空荡荡的别墅，他们打算在这里短暂地休憩一阵子，却意外发现别墅主人克里夫（Clive）侵害女性的私密犯罪录像。等到克里夫回到家中时，他发现了躺在床上的艾丽莎，便毫不犹豫地实施对艾丽莎的性侵。但最终被躲在床底的詹姆斯用锋利的刀刺中，失血过多而亡。

詹姆斯和艾丽莎粗略地处理了现场之后，便开始了一段神经兮兮的逃亡之旅。他们来到艾丽莎想念已久的父亲的住所，却因遭到父亲的背叛，而被一直在寻找俩人的警察缉拿。为了保护艾丽莎，詹姆斯扮成绑架她的匪徒，他不顾身后顶着枪的警察们的警告，朝着一望无垠的前方迈开了步伐……

詹姆斯并没有死。这是第二季播出后观众首先可以长舒一口气的地方，尽管詹姆斯被子弹击中，但只是伤及到身体的非关键部位，在长时间的医院修养后，他最终恢复了健康。不过，詹姆斯却被迫和艾丽莎分开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比起两年前经历了一番风雨的艾丽莎，被继父抛弃的母亲其实更需要被照顾。回到生活正常轨道的艾丽莎随同母亲来到姑姑家，这里人烟稀疏，艾丽莎的生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顺便说一下，今年19岁的艾丽莎就要结婚了。

关于结婚一事，艾丽莎并没有那么激动，她信任自己结婚的对象托德（Tod），但她心里至始至终挂念的都是詹姆斯，她甚至早已经熟记詹姆斯写给她的“分手信”。艾丽莎只是想要变得乖巧懂事一些，想要与过去那个叛逆、混蛋的少女划清界限。

临近婚礼举行的当头，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愉悦的氛围中，但艾丽莎却发现，自己附近隐蔽的地方总是停靠着一辆车。结合此前艾丽莎收到的那个刻有自己（拼错的）名字的子弹壳，显而易见，有人正在监视着她……

在英国的电视荧幕史上，喜剧作为最成功的文化输出之一，已经征服了几代观众。从被奉为经典的《请讲普通话》《是，大臣》《憨豆先生》《布莱克书店》《IT狂人》再到近几年迅速成为全球爆款的《伦敦生活》《去他*的世界》，喜剧元素始终是英国人顺手拈来的法宝。

《请讲普通话》

《布莱克书店》

《伦敦生活》

甚至是在《黑镜》《神探夏洛克》《唐顿庄园》这些偏向其他类型的作品中，编剧们也免不了会秀上一手英式幽默。

《黑镜》

《神探夏洛克》

《唐顿庄园》

在某种程度上，“丧”和“腹黑”是英式幽默的两大特质，这两种特质是成就《伦敦生活》和《去他*的世界》的重要原因。

表面看来，“丧”和“腹黑”是对人的恶意嘲讽，是不健康的；但其实它们的内核仍是积极的。如果我们无法认清这个世界的不美好与荒谬，我们的存在不就等同于一个“楚门”式的骗局吗？

相较于有原著脚本依附参考的第一季，第二季的人物形象处理变得更为棘手，毕竟在进入全新的情境后，演员们不可能始终处于第一季的表演状态。所幸，第二季对这些人物形象的处理做到了与第一季相接壤、但又有所区别的层次感。

詹姆斯无疑是一个悲苦的形象，年幼时目睹母亲自杀，这种灰色记忆对人格的影响是永久性的。因此他无法表达自我，或者说畏惧表达自我。在他看来，不得到就意味着不会失去。

对杀戮的迷恋使得他对“危险”也有着超于常人的洞察力。因此在第二季中，詹姆斯既做得到决绝地写给艾丽莎“分手信”，也能在艾丽莎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她的身旁。

在艾丽莎这个角色身上，我们能够看到更多的是社会规则和时间对她的形塑。第一季中她还是一个叛逆的、愤世嫉俗的典型青春期少女，她咄咄逼人，不愿意忍让。

而第二季中她已经成年，她开始懂得去迁就和体恤母亲，不再事事据理力争。遭到性侵（尽管并未成功）的经历使得她变得敏感而自我封闭，这个角色的复杂心理跟《难以置信》中的女主角是颇为接近的。

新加入的角色邦妮（Bonnie），则是整部剧中最具现实质感的角色。她是克里夫的情人，因撞死与克里夫有过性交易的女学生而被关进监狱。出狱后的她，眼里只有复仇二字，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男人复仇。

邦妮生长在一个冰冷的家庭，母亲接近变态般地严厉要求她的学业，邦妮从未在母亲身上获得过爱，因不堪母亲对她的冷暴力，最终离开了这个家。邦妮将克里夫施予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虚假的关怀视若珍宝，她是一个“被嫌弃的松子”，对“爱”的盲目注定了她将会走向犯罪的极端。

英剧《去他*的世界》的成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于，这部剧的制作始终是小气的，没有大型剧集的格局，没有足够的宣传造势，没有任何强劲的话题性，也没有明星演员的加盟。

但《去他*的世界》却意外获得了超乎预期的热度，这与互联网时代高发的偶然性不无联系。在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语言隔阂、文化隔阂、空间隔阂已经不再成为登天难题，优秀的作品有了更多被人们看见的渠道，有了获得更多观众的机会。

但《去他*的世界》的成功本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它延续的是好莱坞影史上最经典的电影文本之一《邦尼和克莱德》。

《邦妮与克莱德》

被业界誉为“新好莱坞开山之作”的公路匪徒片《邦尼和克莱德》（又名《雌雄大盗》）是整个好莱坞电影历程中最经典的电影文本之一。影片在当时取得巨大成功，但也遭到评论界的极大争议，部分观众更将其视为肮脏的作品。

但从整个电影史来看，《邦尼和克莱德》并不是最早出现的“雌雄大盗电影”（Outlaw Couple Films或Outlaw Lovers Films），弗里茨·朗的《你只活一次》、尼古拉斯·雷的《夜逃鸳鸯》、约瑟夫·刘易斯的《枪疯》等经典好莱坞黑色电影、戈达尔拍于新浪潮时期的代表作《狂人皮埃罗》、泰伦斯·马力克在新好莱坞时代拍摄的《穷山恶水》、罗伯特·奥特曼的《没有明天的人》以及同志电影经典《烈焰焚币》等，均是这个文本架构的成功电影案例。

《你只活一次》

《夜逃鸳鸯》

《狂人皮埃罗》

《烈焰焚币》

从雌雄大盗的设定到公路片的类型叙事，再到男主角表现出来的性无能，从浪漫主义到反抗社会秩序的政治化解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去他*的世界》对《邦尼和克莱德》这部经典之作的重构都是显而易见的。

同为经典的《十二怒汉》被依葫芦画瓢地翻拍了许多版本，却很少有哪个被认为是失败的案例；而《邦尼和克莱德》也有无数个变奏，每一个变奏都能够给观众带来惊喜。事实证明，只要契合观众的审美，经典的电影文本在任何时代下都不会过时。

然而，《去他*的世界》第二季已经给这个有趣而可爱的故事圆满地画上了句号，这部剧将不会再有第三季。

2019年也只有一个多月时间就要宣告结束，这个十年是电视剧集发展的一个新高峰，有太多电视作品为我们疗伤去痛，也有太多作品像《去他*的世界》最后不得不与我们割舍。但无论如何，离别终将会是美丽的回忆。

作者| 卡洛斯的三棵树；原创| 看电影看到死

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注：这些文字整理自我和一位叫 icron 的朋友的讨论。本文阐发的大多数观点，特别是关于 James 在第二季中存在摇摆的见解，是属于 icron 的。在此谢谢他的启发。

一、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传统的 S2 解释，延续于第一季冒险之中两人的恋情对于 James 性格和人生观方面的巨大改变，往往强调于 James 是如何努力主动地讨好 Alyssa 与争取和 Alyssa 和好，即 强调于 James 方面的“主动性”对于第二季剧情的推动作用。

考虑到第二季的新背景——这一背景包括了第一季全部事件给他们两人带来的身心伤害和整整两年交流的空白——这一解释基本是适用的。在剧中，我们也确实看到：在承受了那么多事件之后，James 似乎仍然对 Alyssa 执着，并且成为了主动的那一方；Alyssa 却受到分手信和 PTSD 的困扰，丧失了对于生活和他们之间关系的信心。

这些现象引发了诸多评论。曾经流行的观点是：Alyssa 在第二季变得不再爱 James 了，至少不再如同第一季爱得那么浓烈，甚至变得有些“不识好”“令人讨厌”，因为她在前面的大半剧情里对 James 的示好很少有清晰的响应。

但随着人们对于第二季背景复杂性的理解的深入，这种观点已经站不住脚了。或者说，它只是描述了一个现象，却没有正确地理解它。豆瓣里已经有很多网友在这个方面进行了正本清源的工作，例如帖子： //www.douban.com/group/topic/157125912/ 、 //movie.douban.com/review/10644389/ ，以及一篇翻译 //www.douban.com/group/topic/157719577/

最近的一个帖子从细节方面细数了 Alyssa 方面的爱意： //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group/topic/159168624

本文主要从反面，即 第二季 James 方面的某些摇摆特征，来反证 Alyssa 的“主动性”对于他们两人关系同等重要，尤其是对于最终修复二人关系，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二、第二季中 James 的主动性问题

对于第一季二人之间的主动性关系，观众们较少有异议，从闯荡到逃亡，再到两人关系的发展，Alyssa 几乎都是主动的那一方。

在第二季中，如上所述，这一性质发生了一些转变。James 成为了尝试主动修复两人关系的主动的示爱者。但我们不能由此偏废地说，Alyssa 在第二季里面就对 James 没有感觉了。更多的分析，参考我上面列出的链接，在此不赘。

有人评论说第二季是 James 等待一次说“我爱你”的机会，两人关系短暂的波折实际证明了他们两人难以分离。我赞同这种观点。

第二季的故事，就像是对James的一次考察。我的朋友 icron 进一步认为：James 似乎没有 pass 这个考验。因为 James 自己严重缺乏主动性。这是一个大胆而新颖的论点。通过重新梳理一些剧情，我发现这个论点确实开辟了一个新的解读方向。

传统的解释，往往只看到了 James 主动性很足的一面，但其实他也有面对修复两人关系时犹豫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借助于这个新的解读，有益于我们消除对于A&J之间彼此付出的等式的不必要的猜忌和误解。

（一）第一阶段：James 寻找 Alyssa

第二季开篇，二人已经分离了整整两年。Alyssa 麻痹自己说想要过“正常生活”并努力忘掉 James，James 则困于孤身一人的事实，浑噩度日。

James 自然是对 Alyssa 念念不忘的，也绝对不曾一次强烈地希望能够有一次机会能与 Alyssa 重续旧情。但自从收到子弹信之前，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James 方面基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缺乏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去寻找 Alyssa，并和她一起消化过去的一切后果。Bonnie 和子弹信的存在，才终于令 James 重新振作，试着重新当起 Alyssa 的守护者。

并且，他开始寻找 Alyssa 的最初想法，也只是确定她是否过得还好，是否ok——而不是表白或者试图挽回关系。

回顾整个第二季，一个悲剧的事实是——如果没有 Bonnie ，可能两人真的就那么分开了，不再发生什么联系。这对于那些“唯James主动论者”无疑是非常不利的证据。从 James 最初重寻 Alyssa 的动机看，开局就表明 James 主动性不够，此乃之一。

（二）第二阶段：第一次重新见到 Alyssa 的 James

第二季第二集，James 几近辗转找到了 Alyssa ，本想进去和 Alyssa 见面，却发现 Alyssa 已经要嫁人了。于是，James 选择了默默守护，希望能在一旁“照料” Alyssa。

因为他只是想要Alyssa活得好好的，不要像他父母一样离开人世。James一直以为自己如果能够早些发现父母异样就能够挽救他们（挽救这些他心爱的人）。此时 James 的想法仍旧不是示爱。

这一阶段，James 仍旧表现出对于两人关系进展的“不主动”，此乃之二。

（三）第三阶段：小屋谈话后的 James

后来车上的 James 被 Alyssa 发现后，他们总共进行了两次谈话，一次cáfe里，一次小屋里。对话双方都很消极。James 也没有想要与 Alyssa 恢复恋情的打算，相反这些对话一直被强势的 Alyssa 所主导。

直到第三集开头，James 的出现已经让 Alyssa 对自己自以为想要的“正常生活”产生了怀疑，但可惜 James 没能看出这点（这倒不是 James 的锅）。Alyssa 狠心地甩下 James 让他第二天自己离开时，James 内心非常难过，却仍旧选择不加表达。

联系到 Alyssa 的典型特征：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我们有理由希望对 Alyssa 的小脾气有所了解的 James 能够主动地寻求某些机会，继续保持对于 Alyssa 的默默守护。然而，并没有。 第二天 James 就那样开着车返程了。

此乃 James 不主动的例子之三。究其根本是因为这阶段 James 动机不明，对于他和 Alyssa 的关系能否挽回仍然存在强烈的疑惑，也不敢进一步尝试。

（四）第四阶段：Alyssa 拦下了 James

有意思的是，“唯James主动论者”异常强调 James 方面对于推动二人关系发展的努力，但事实是：如果没有 Alyssa 逃婚，再次选择和 James 一起来一次公路旅行——那么两人关系可能就真的那么结束了。James 对此也不会有任何再次的主动努力。

到第三集上半部分，两人关系已经陷入僵局。然而此时，Alyssa 忘不掉 James，重新站在 James 的车前，是 Alyssa 的主动打破了这一僵局。毕竟 Alyssa 也只是对James是有真正的感情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愿意和他继续出逃了），只是被伤的太严重了。Alyssa 的主动示好，也再次让 James 重燃要表白爱意的信念（虽然起初多少是有误解，以为 Alyssa 在婚礼上没有答应）。

在这一阶段，James 的心意正在发生改变。但遗憾的是，我们所看到的主动方是 Alyssa 而不是 James。此乃之四。

（五）第五阶段：Alyssa 上车后到第五集末尾

上一事件中 Alyssa 的主动，为两人关系修复创造了机会。从第五阶段起，我们才能说，第二季中 James 终于萌生了想要和 Alyssa 在一起的强烈愿望，他在爱情层面上对于 Alyssa 的主动“攻势”正式开始了。

这一阶段 James 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努力和 Alyssa 和好，和她表白。终于不只是为了确定“Alyssa 好好活着”。由此，James 为了消融 Alyssa 对分手问题的误解，淡化此前的很多不愉快经历，确实付出了很多。从第三集到第五集，到处都是这样的例证。

但似乎这一系列努力收获不大，Alyssa 并没有立即选择和 James 和好，对他是忽冷忽热，处于一种情绪很矛盾的境地。要理解这一过程，需要涉及一些更加深层次的问题，例如对于第一季事件和整个第二季背景以及剧情细节的详细解读。完成这一任务并不是本文的目的。朋友们若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可以参考上面我列出的链接和其他网友的解读。这里我打算不加细节地为 Alyssa 方面的表现列出解释：

概而言之，整个旅途是二人重新磨合的过程。从 Alyssa 方面讲，至少有如下因素阻扰了她明确回应 James 的示爱：

1. Alyssa 的杀人事件的心理问题未能得到化解，也就是她说的 something wrong with her。此乃首要原因。

2. 分手信和两年的隔阂。Alyssa 对 James 又爱又恨，也还不确定自己的未来，总觉得就这么瞬间和好，做不到。

3. Bonnie 的闯入，搅黄了旅行。

在这里我只想讲讲第三点。第三点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偶然因素，但 Bonnie 的出现对于破坏二人的磨合过程可谓起到了关键作用。细心观察可以发现，似乎 Alyssa 直到第四集开头，Alyssa 心情也没有那么坏。至少偷车让她又体验到了久违的开心，并且在第三集末尾显示出对“回去”的犹豫。但遇上 Bonnie 后的一些折腾，特别是 Bonnie 一直在纠结 kill 、murder 之类的字眼，激发了她的心理阴影，加上对James的感情的纠结，让她的丧的症状明显起来。谁想继续这样一场糟糕的旅行呢？所以才有了后续的一些看起来很丧的举动。直到最后再次闹掰。其实，我们完全有理由猜测，如果没有 Bonnie 上车，那么 James 和 Alyssa 通过这次旅行磨合成功也不是不可能。或许那时，二人在情感线上的主动和被动关系就该扭转了。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

4. James 虽然很关心 Alyssa ，但也只是一个劲道歉，缺乏深入交流（当然 Alyssa 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烈，不愿深入交流也是原因），没有能够直面两人关系“看似如故”的表象下已经出现的新障碍。

整个旅途过程中，James 始终没有想要深入了解和帮助 Alyssa 解决她的心理创伤的举动。直到第七集 Alyssa 对 Bonnie 说自己“一直困在那个房子里”之前，我猜 James 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极端重要性。

如此看来，Bonnie 这个角色有双重意义。一方面将两年后的 Alyssa 和 James 再次联系起来，另一方面，Bonnie 的存在又会反复提醒二人那次事件给他们带来的创伤和痛苦。Bonnie 闯入旅途，就决定了这次旅行不会有好结局。两人需要互相抚慰、重新接近，但他们恰好没有意识到：两年前的事件的后果，给他们留下了阴影和伤痛，已经给他们的关系设置了新的障碍。这在 Alyssa 身上表现的很明显，而当时 James 对此却认知不够。这是他们在旅途中一直没有直面的东西。所以最后再次闹掰也就不奇怪了。

这其实也很好地呼应了第二季的重要主题：如何背负伤痛前行。（这里我照抄了另一篇剧评的标题： //movie.douban.com/review/10639873/ ）

应该承认，整个第五阶段，James 的主动居多。直到他们闹掰前，James 的意愿是始终如一的：即希望和 Alyssa 再次在一起。

（六）第六阶段：从闹掰后一直到第八集末尾

Bonnie 的出现迫使二人不得不面对往日的伤痛，剧情里这是通过二人之间不断升级的不快表现出来的。第五集末尾闹掰后，James 再次动摇了他的信念，与 Alyssa 在一起的念想再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识到我和 Alyssa 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决定开始新的生活”。

第六阶段的 James 的主动性问题第一次呈现出矛盾状态。这种状态其实颇似第五阶段中 Alyssa 对 James 曾经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只不过更加温柔。

一方面，贯穿整个第六集到第七集的，是在爱情方面 James 的信念的消退。他不再追求 Alyssa ，而仅仅是将她看作是一个朋友（尽管是最亲密的、唯一的朋友）。如果不是看到 Bonnie 开车可疑地奔向 Alyssa 家，James 可能也不会再做任何重见 Alyssa 的尝试了。这一心态延续到第八集上半部分，James 在警局表示 Alyssa 不是他的女友。James 对于 Alyssa 的感情出现了摇摆。

但另一方面，在具体行动上，当遇到 Alyssa 危险时，James 仍然把 Alyssa 看作实质上的爱人来看待。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在这一阶段 Alyssa 对于 James 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Alyssa 的主动性开始增加。这主要是由于 Alyssa 离婚后的反省、James 再次主动保护 Alyssa ，和第七集通过三人对峙事件间接进行的交心，使得二人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了。

第七集的对峙促成了双重和解：第一是他们直面过往经历的后果与这段曾经给他们彼此带来伤害的感情，这一和解很自然地促成了二人关系的修复。某种程度上，Alyssa 也从 Bonnie 这个反面教训里警醒了自己，开始学会战胜困扰自己的梦魇（这一过程是在第八集反映出来的）。James 方面，第七集时也意识到了 Alyssa 的心结所在，第八集 Alyssa 消失后，James 才知道 Alyssa 无法真正去爱自己的真正原因。这一次他主动了，成功挽回了女主的信心，让女主重新获得去爱的勇气。

（七）第七阶段：Alyssa 主动表白

产生于第五集闹掰的 James 对于 Alyssa 的这种矛盾态度，一直延续到第八集。James 仍然不确定自己对于 Alyssa 的感情应该是如何，在静静守护 Alyssa 与和 Alyssa 在一起，James 的态度是摇摆的。

他们二人再度在水池旁拥抱在一起，再次并肩站在一起撒骨灰，这意味着他们两人关系的好转。但我认为这还没有达到宣告一场新的恋情开始的程度。这一时期的 James 不再有关于表白或提及他们的往日关系的念头，反而正式承认之前一直想要 Alyssa 接受他的爱意，是“操之过急”了。其实从第七集末尾开始，他们两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彼此的心结，二人关系好转的兆头很多了，但这次 James 没有选择行动。

此乃 James 之不主动之五。

就在这一阶段，Alyssa 再次成为了主动的那一方。随着她开始正视自己过往的伤痛，从而开始正视自己对 James 的感情，她重新恢复了爱上 James 的信心。此前一系列事件中，James 对她的爱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似乎那时她还不能承受和接纳它。现在她决定主动回应了。

本来撒完骨灰，二人可以和平告别，各回各家。但 Alyssa 抓住了这个机会，如同 James 不想失去她一样，Alyssa 也不想再失去 James 了。在完撒骨灰后，Alyssa 主动地通过邀请留住了 James ，并且和他坐在一起。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们的 James 的心态可以说仍旧是摇摆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Alyssa 主动向 James 吐露了爱意，虽然这一“I love you”仍旧是 Alyssa 式风格，但也让 James 非常意外倍感欣喜了。

传统的解释中，末尾 Alyssa 的表白，乍看上去似乎只是承认一个既已存在的事实，但在本文遵循的新解读中，它有着特殊的意义：直到被表白前一刻，James 仍然模棱两可，正是 Alyssa 的主动表白挽救了他们的关系。此时James 方面态度摇摆，主要是因为特质决定了他不善表达，以及此前的经历恐怕也是决定了他不再会表白第二次，部分地还可能是因为 James 没有看到第七集之后 Alyssa 的转变，从而不敢尝试。所以此时要求他来主动，已经不现实。如果此时双方都不做表态，James 极有可能也就永远满足于默默做一个守护者，那么这场关系可能真的就作罢了。

但第八集 Alyssa 的主动表白（或许应该叫做“反表白”）对于重新确定他们两人的关系，对于挽回态度摇摆不定的 James，可谓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如果没有 Alyssa 主动表白，结局也就不太会是我们看到的 happy ending 了。对于 Alyssa 来说，主动表白或许也并不轻松——考虑到她后面附加的一大堆“条件”，考虑到 不知道 James 是否会再次接受她的担忧。

但 Alyssa 始终是 Alyssa，她勇敢、坚强、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此刻清醒的她不再是第二季开篇的时候迷茫的她，也不再是剧中间部分充满抑郁的她，所以她能够主动牵手，为两人的爱情翻开新的一页。

三、简短的总结

同第一季一样，Alyssa 的主动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发展起到了非凡的、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第二季的两人关系呈现了更加复杂的层面，但我们不应由此神圣化 James 的主动性，并且应该看到 James 方面依然存在着很多不作为、不主动的问题。这篇分析表明，“唯James主动论者”的观点实质是站不住脚的。

下面是以主动性视角列出的时期变化：

a. 在第二季出场到 Alyssa 上车前，从爱情的观点看James 的态度是消极的，没有强烈希望和Alyssa在一起的念想。而是仅仅满足于“保护 Alyssa 的安全”。

b. Alyssa 的主动拦车促成了 James 的转变，从此到第五集闹掰，James 一直致力于恢复二人恋情，主动性异常显著。Alyssa 的主动性呈现矛盾状态。不过与此同时，James 对于 Alyssa 的困扰也认识有限。

c. 闹掰后，James 饱受打击，他对 Alyssa 的态度再度摇摆，呈现一种矛盾状态。他不确定自己对于 Alyssa 的感情应该是如何，在静静守护 Alyssa 与和 Alyssa 在一起之间举棋不定，不敢再做尝试，满足于结束这段感情。此时期 Alyssa 认清过往后开始主动挽回关系的尝试。

d. 在 James 的摇摆不定中，Alyssa 主动的的反表白最终对确定二人关系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在整个第二季过程中，至少有五次时机，是 James 本应表现主动却没有主动的例子，这表明了 James 对于 Alyssa 态度的复杂性。而在上面列出的 Alyssa 方面的主动案例中，也表明了 Alyssa 方面的努力，对于促成二人和解功不可没。

其实，本文既不打算责怪 James，也不打算高估罗曼蒂克式的 Alyssa 在第二季中出场的频率，因为这一切都能得到解释，并且也应该被正确地理解。本文试图探讨的是一种事实，以及希望表达这样一种剧情分析的理念——人们永远只给自己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当解决问题的条件还不存在时，甚至连问题本身也不会被提出。

举例来说，我们不能苛求 James 在用分手信深深地伤害了 Alyssa 后一见面就与她高谈和好，这不符合常理；我们也不能要求 James 在忍受了很丧的 Alyssa 的反复无常并遭拒绝后，继续对他们的爱情抱有不变的期待。我们不能指望 James 在公路旅行中就能够洞察 Alyssa 的 PTSD 问题，因为那时候对此连 Alyssa 自己都没有清晰的认知……同样地，对于 Alyssa 方面也是如此，我们不能奢求饱受 depression 折磨的 Alyssa 一见面就和好如初。因为这些选择和举动，在它们所处的那种背景和具体关系中，都是一种必然性。只有在经历了新的一季的波折，双方变得更加成熟、再次救赎了彼此的灵魂、时机具备的时候，新的爱情才开始发出光芒。

因此，那种试图用天平秤在二人之间比出一个情感付出的高下，用红笔给 James 和 Alyssa 的爱情等式两头不断增添小数点，并拿到“良心法庭”上审判一番的做法，可以休矣。就 Alyssa 和 James 来说，他们两其实更像一体的，他们能够互相理解、包容和取暖，互相弥补破碎的灵魂，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这其实才是 TEOTFW 的一贯主题。

若把女男主分别看成是真我与表我：真我桀骜却只能默默忍受，表我看似怯懦却一直在练习虐杀。真我与表我一见如故，真我想通过表我实现冲动的成熟，表我想暗中毁灭真我，在互相了解的过程中，表我替真我扫清了外在凶险也找到了自己释放残暴的出口，真我逐渐感化了表我，只是因为缺爱让ta们成为17岁的这个样子，实际上两个都是小天使，并发现已经无法离开彼此。沾染过鲜血的表我不得不被迫放弃离开真我，而真我也开始想让自己变得正常，但真正面对自己的PTSD，以及19岁的成熟与准备要进入正常生活时，表我又出现在她面前，一直默默关注着她，让她意识到，只有原来的那个表我才真正吸引自己，于是在婚礼上逃出，又经过一系列波澜终于能够直视自己内心的阴霾，最终选择与表我携手相伴今后，共赏一路的风景。

如果要评选2019年的最佳剧集，我百分之百会给被吹爆的《爱，死亡和机器人》投上一票，不过，这得是在我没看过《去他X的世界》第二季的前提下。

坦率来说，这两部同样都在豆瓣拿高分的剧集并没有太多相似点，一部是由Netflix推出的，包含多种表现形式，炫技和脑洞齐飞的动画短片合集，另一部是延续第一季好口碑荣光的“丧甜”腐国青春剧，携手闯天涯却中途失散的两位小朋友在这一季再次相遇，新角色的加入让两人的羁绊有了进一步发展。

用一句话来点评就是，《爱，死亡和机器人》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真美好，而看过连名字都必须打码的《去他X的世界》后，你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可真他喵的操蛋啊。

01

估计不少本剧观众的入坑点都是，这部剧的名字好酷啊，不行，我必须去康康！与很多标题党剧集不同，这部第一季就拿下9.1豆瓣评分的剧并非除了吸引眼球的名字之外就一无是处，相反，从第一季第一集开始，这部溢满反叛因子的剧集就让人对其欲罢不能。

男主角詹姆斯乍看之下，颇有几分电影《哈利波特与密室》中童年时期的伏地魔叔叔的影子，眼神阴郁，想法古怪，“很确定自己是个变态。”

詹姆斯曾经为了希望自己有痛感而将手放进油炸锅，痴迷虐杀并清楚记得每一只命丧黄泉的小动物，在出场的时候，他正酝酿着一个大计划：“打算杀死点更大的东西”，一副汉尼拔医生接班人的派头。

而女主角阿莉莎也没“正常”多少，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离婚、继父对她充满嫌弃与猥亵情感的畸形亲子关系导致了阿丽莎一言不合就飙脏话的叛逆个性，比如她轻易就会因为同桌的低头族而愤怒地摔坏手机。

大多数情况下，与周围格格不入是一件倒霉的事儿，但是这两个“问题少年”却足够幸运，他们发现了彼此，并且出于“怪胎”之间特殊的情感联系，两人成功接上了头，虽然一个是想杀死对方，另一个则是希望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本来只是打算做点爱做的事儿，可谁知却天雷动地火，一拍即合相约出走，前往外面的世界。

“出逃”是西方叙事文化中的常见母题，在众多影视剧中都曾经出现过：离开“鸟不拉屎”的成长小镇，意味着与原生环境的人为割裂，也是心灵断乳不可或缺的环节，但是如同所有青少年的蓄意出走一样，詹姆斯与阿莉莎的出逃在第一季季终以看似诗意实则无力的结局收尾：两只走投无路的小动物被成人们围困在无处可逃的海滩，詹姆斯边跑边产生一瞬间的顿悟，被阻拦的阿莉莎徒劳地挣扎着。

不过出逃失败并不意味着毫无意义，在经历了一系列懵懂而青涩的跌跌撞撞之后，两人之间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乖戾的詹姆斯数次谋杀阿莉莎无果，却在相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凶巴巴但充当了某种意义上保护者的姑娘。阿莉莎制止了猥琐男对詹姆斯的猥亵，“如果别人想让你干什么，你不必随着他们。”

对于阿莉莎来说，詹姆斯也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杀死了试图侵犯她的变态教授克里夫，动作虽然生疏但是充满决绝，阿莉莎目瞪口呆的模样表明了她大概真没想到詹姆斯会这么勇敢吧。

抹除痕迹，打扫现场、烧掉证据，虽然立志搞个大新闻，但是真正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一场意料之外的“少年犯罪”事件，将两个企图在成人世界里大杀四方的孩子彻底打回原形，原来不管嘴上如何张扬跋扈，当死亡措手不及地发生时，他们的解决方式只会笨拙而孩子气：让变态教授横尸屋内，周围摆上曾被他荼毒的女孩子的照片来进行无声控诉。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两小只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面对令人窒息的命运安排，他们只不过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决地反抗着：翻翻白眼，骂骂脏话，用故作不屑来维护自己因伤痛而敏感的内心，没有杀人放火（后面做了，但是属于被逼无奈）没有报复社会，他们本质纯良不愿轻易伤害旁人，于是选择拧巴的方式去折磨自己，排遣掉这份压抑与委屈。

一时脑热携手逃亡，经历了共同犯罪，抛弃对方却又寻回彼此，在重新出逃之前被阻止，然后留下死亡悬念——《去他X的世界》第一季结构完整得无可挑剔，两朵并蒂生长即将盛放的恶之花，最终却成为了对方生命中的一抹阳光，在同病相怜的青涩爱情中走上了互相救赎的道路。

当追捕这对亡命小鸳鸯的人们向他们扑来时，詹姆斯对世界的所有愤懑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通道，他直视自己对阿莉莎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而当成人世界围攻孩子的枪声响起，那一刻，他不再是被“正常社会”边缘化的小可怜，阿莉莎也不再是。

他们拥有了彼此，不再孤身一人。

02

《去他X的世界》第二季不出意料地继续高分，与第一季相比，第二季的立意明显高明了不少，两人不再是随着性子肆无忌惮地无脑逃避，而是学会了分析与解决问题。

但是剧集一开始，编剧并没有讲述詹姆斯和阿莉莎的故事，而是非常聪（jiao）明（hua）地补充了第一季的人物相关剧情——被詹姆斯杀掉的变态教授克里夫的小情人邦妮要向这对小鸳鸯复仇了。

和饱受原生家庭毒害的詹姆斯及阿莉莎相似，邦妮的成长经历也并没有好多少：掌控欲极强的母亲，长期缺席的父亲，冰冷充满打压的生活环造就了邦妮睚眦必报的个性和对爱的无限渴望，而克里夫教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骗取了邦妮的信任和纯洁的爱。

邦妮是不幸的，虽然第一季中克里夫被杀死后“连流出的血都是爱你的形状”，但很显然，克里夫是诱骗少女的老手，并且从未对邦妮动过真情，可是对于缺爱的邦妮来说，渣男的花言巧语足够让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邦妮分别给詹姆斯与阿莉莎寄去一颗子弹，进行了死亡预告，接下来就是她开展血债血偿之旅的过程，正式拉开了第二季的序幕。

新加入的主角如此杀气腾腾，可詹姆斯与阿莉莎却浑然不知。好消息是詹姆斯身负重伤但好歹活着，可是他却失去了阿莉莎——阿莉莎的母亲让他写“分手信”，自觉被背叛的阿莉莎半是报复半是赌气地嫁给了别人，而与詹姆斯刚刚和解的父亲不幸离世。

剧情到这里，看起来这两小只估计是要分道扬镳了，但还好，善良的编剧还是选择将两人的命运牢牢地系在一块儿：按捺不住思念的詹姆斯抱着装有父亲骨灰的罐子偷偷去看望阿莉莎，结果被抓了个正着，两人别扭地、尴尬地、隐晦地互诉衷肠，一个因为无奈而畏葸，一个则是充满不甘的傲慢。

阿莉莎的婚礼如期举行，詹姆斯怀揣遗憾离去，不过炫酷少女阿莉莎还是无法忍受无聊的婚礼现场和无聊的亲朋好友，于是穿着婚纱的她冲上去拦下了詹姆斯的车，和第一季一样，大胆而坚定地提议，“咱们离开这里。”

詹姆斯再一次无条件接受并服从。不过这一次出逃并没有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复仇女神邦妮，阿莉莎让车抛锚的邦妮搭上便车，三人各自怀揣心事，言语之间不乏小心谨慎的试探。

在汽车旅馆里，邦妮经历了阿莉莎曾经的遭遇，但是她并不像阿莉莎那般幸运——旅馆老板企图对她进行性侵，出于自卫邦妮误杀了老板。此时的詹姆斯和阿莉莎则袒露内心，解开误会，詹姆斯确认了自己对阿莉莎的爱，阿莉莎则决定与不爱的人离婚。

困境没完没了，但是这一次他们都没有逃跑，虽然“有时候做对的事，感觉就像在犯罪”，但是无论如何，那都是正确的事儿。

阿莉莎不再是那个想方设法吃霸王餐的不良少女，她理解了服务生为逃单顾客买单的艰难，也不再忽视旁人的感受一意孤行，她向自己的新婚丈夫诚挚道歉，并接受了一切后果。

詹姆斯则是选择与阿莉莎一起面对愤怒得几近失控的邦妮，即使对方手握枪械，他依然与阿莉莎好言相劝，并且制止了得知真相的邦妮的自杀行为。

换句话说，经过这两季的生活毒打与死亡考验，詹姆斯和阿莉莎都长大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成为他们曾经厌恶的大人，相反，他们学会了自我开解与圆满，成为越来越好的自己：在布满痛苦回忆的房子里用拥抱忘却不堪经历；

在撒骨灰这一略带黑色幽默意味的举动下原谅原生家庭给予的悲伤；

和过去和解，与不幸诀别，和一切闹心事儿说再见的詹姆斯与阿莉莎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我需要很长时间，还需要心理上的帮助，而且还欠我妈一万块，但是，没错……”阿莉莎并没有说完，但是詹姆斯和我们都听到了。

这一次她不再是含羞带怒地甩开詹姆斯被油炸锅弄伤的手，而是紧紧地握住。

“我也爱你。”“嗯，别唠叨了。”

闷在绅士里暴躁，大不列颠岛阴雨缠绵抑制潜藏的躁动。这样阴郁的感觉很得我心。我更喜欢他们的青春丧剧，是国内绝对伪造不出来的。国内的片，十七八岁的都在三角恋暗恋堕胎高考与父母青春叛逆还有一贯的奋斗奋斗。好像国内的小孩没有思想也都不会迷茫，各种导演对于青春的认识也不过停留在祖国的花朵蓬勃生长上。这部片是最野的路子，第一季八级先是未成年人离家出走私闯民宅杀人抛尸待罪潜逃最后一个枪杀真的看到心都碎完。第二季是SM心理的完美诠释加上复仇审判觉悟灵魂再回归。三句四个词脏话，暴躁老妹完虐全场。英国人那种抑郁在来回切换到语言和心理之间体现，让一切感觉更真实。所有的表演没有大的动作，面部肌肉的抽搐，只是在眼睛里透露给你一点点，但情感给你的很满。所以看英剧不可能不会大哭大笑的，但绝对是动心的。电影的配乐非常优秀，我想英伦摇滚的豁达自然，轻松的哼唱着沉重与颓废，是最好的画面伴侣。

还有个感触，就是觉得第二季没有第一季那么过瘾，总在想是不是剧本出了问题，但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剧末的一段质问中Alyssa那句：‘我不知道，我当时才17岁。’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第二季感觉整体很沉很闷，因为他们长大了。这两年，James中枪伤，恢复，再行走，缓刑，丧父；Alyssa辍学，打工，早婚。不再是少年，被束缚在过去的事里面。第一季中，Alyssa一直说要逃离，没有方向，就一直往前，没有后顾之忧，就是随着性子肆意妄为。这样的任性让人很痛快。第二季的Alyssa，提及到了要回去，要回家，要见未婚夫，告诉妈妈很喜欢婚礼。被责任义务社会规律拘束的Alyssa不再那么讨人喜欢了。包括第一季的Alyssa对于死者强作镇定勉强可以解决问题，第二季就剩噩梦纠缠被折磨到黯然失色。包括在第二季末的一段两人与复仇女孩很长的质问对话，对应了第一季与父亲的对话。五分钟紧凑的对话Alyssa回答质问的层次多了。叙述案件，找到复仇女的痛点，揭露死者的变态倾向，灌输给复仇女让她接受，杀人时的无知，杀人后的折磨，面对阴影，对未知未来的安然。当初那个发觉一直依恋的父亲并不爱自己只会伤心的Alyssa长大了。安定下来的人，总要更多的去发掘他的内秀，才会觉得很美。总是要更难读懂点，但脱离了感官体验的理解总是更深刻点。

这段迷茫无助的时刻我们真的很无能为力。我们一遍遍逃走，一遍遍回归。听着别人的理解，走着另一条不归路。还没试过害怕，胡作非为打发着自暴自弃的时光。不断寄托希望给别人，不断揭露失望的真相。这是一段，道理，放肆，抑制都无法拯救的时光。

每个时代的青春都是不一样的。我常听前辈们自豪的怀缅自己的青春过往，应和唏嘘几句。但这是我的时代，我的青春。前辈的道理只是放着我们走着弯路，却没办法给我创造另一个终点。

我们走在跨越世纪的利刃上，往前往后都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