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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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利维亚·吉吉丽 / Stella McCartney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15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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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向大家推荐伊拉克电影《赛达姆.巴达》

伊拉克电影《赛达姆.巴达》,讲述了一个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强壮的萨伊胡塞是伊拉克一个穷村子的村长,本来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没事和邻村争头羊,打打架,杀几个人耍耍。光萨伊胡塞杀掉的人就能坐满一个教室。后来万恶的美国人为了石油,来到了伊拉克,杀死了萨达姆,还让各村装搞民主。搞JB民主,我们伊拉克人吃不惯这个。然而美国兵很可恶,经常取笑萨伊胡塞等伊拉克农民不爱洗澡。当然抢羊杀人的娱乐活动也被禁止了。村民们很愤懑,一个月不杀几个人,嘴里简直要淡出鸟来。然而睿智的萨伊胡塞告诉他们,不要冲动,要忍耐。
萨伊胡塞忍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圣诞节。这天不但美国兵要过节,还来了很多家属。美国佬的女人和孩子,个个透着伪善。萨伊胡塞带领村民,英勇地冲入美军临时建起的教堂,把所有人杀个精光。
美国佬要报仇,调来了大军。萨伊胡塞当然是不怕的,他把所有村民集合起来,大声说,西方文明不准我们玩杀人游戏,我们就要让他们看看野蛮的骄傲!
然后就是打来打去,美国佬实在太厉害,村里的女人为了不拖后腿全部自杀,不肯自杀的,男人帮她。萨伊胡塞最后也壮烈牺牲了。牺牲时,他喊了一句口号。不像梅尔吉布森在《勇敢的心》中那么伪善的喊出FREEDOM这么形而上的字眼,萨伊胡塞喊的是:为了十八代祖宗。

 2 ) (轉) 前路艱辛,我走此路:《賽德克巴萊‧太陽旗》觀後心得

前路艱辛,我走此路:《賽德克巴萊‧太陽旗》觀後心得


「(導演)魏德聖是條漢子。」


在上映前,《賽德克巴萊》的花邊新聞幾乎比電影本身還要搶眼,焦點大約放在
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心力、背後又有多少人慷慨解囊之類的;對於魏德聖其人
也是有褒有貶,唯一有共識的大概是:這傢伙說得出,而且還真的給他做到了。
真是條漢子,夠有種!


對於電影以外的事情不予評論,單看其作品本身,也確實帶著一股濃濃的倔味,
強硬地聲明:我要這樣!為什麼?因為這樣是對的!


真是對的嗎?許多事情其實很難評斷對錯,只有取捨。而以《賽德克巴萊》這種
大型商業電影的預算等級(請別拿好萊塢那種妖怪成本來對比,回歸到最初聽到
這部花了七億去拍的史上最貴「國片」來衡量),真的是對的嗎?


我覺得魏德聖最有種的一點,就是明明花了大型商業片的預算,《賽德克巴萊》
卻不算一部商業電影。不管其目的或格局都不是。


他要的遠比那大多了。



* * *


「……永遠不要把電影當作一個賺錢的工具,它的力量比你想像的還大……如果
你把它看小,那它就小小地做給你看,但如果把它看大,它可以很具規模地呈現
在你眼前。」


「千萬不要把電影當作一件圖利的工具,如果你這樣想,你對不起它,它也會對
不起你。」


上述這兩段話節錄自《導演‧巴萊》,可以看出他超浪漫的一面;同時也看得出
他事實上並不是個商業片導演,儘管曾拍過台灣最賺錢的商業電影〈海角七號〉。
舉個例子,你就很難想像麥可貝說出這種理想快滿溢出來的話。


商業電影中,電影就是生意,不多不少是個賣給觀眾的產品,我提供心目中你要
的最佳娛樂,你花錢來買。姑且不論麥大叔那種極端的例子,說說手段比他高明
許多的詹姆斯柯麥隆,實現了充滿他夢想的潘朵拉星球,背後推動的思維還是與
商業考量脫不了關係:如何要觀眾心甘情願地為我這個夢想買單?


因為要他們買單,所以,商業電影絕不能去挑釁觀眾。


當然也不能太乖,太乖就嫌平庸,多少得衝撞到一些現有結構,帶點適量的叛逆。
比如《阿凡達》裡面闡述的高貴野蠻人幻想,雖然早已退流行卻因此帶有復古的
魅力,重新喚起人類對於早已失去的部落生活的渴望以及對於現代科技不滿的擬
似解藥,彷彿原始人理當比現代人更懂得如何生活,他們其實什麼都瞭解,只是
出於某種更高尚的理念而排斥科技而已。


(如果你身為一個深入納美部落的阿凡達,沒有格蕾絲博士的知識與研究熱情,
沒有傑克作為職業軍人的運動神經能融入納美戰士的日常生活,也沒有外星正妹
對你獻身,你的潘朵拉生活到底可以多有趣?人類所謂的自然通常只有人類喜歡
的自然而已,不包含蚊蚋寄生蟲傳染病或各種有毒會吃人的動植物……)


《阿凡達》的編導選擇讓原始化為智慧與解藥,科技變成邪惡化身,然後讓前者
打敗後者,讓觀眾得到一種從現實逃脫的快感,對於潘朵拉那如夢般的原始生活
滿懷憧憬;但它其實什麼也沒證明,亦沒有給世界帶來任何新的認知,那些對於
商業電影而言都是太過沈重的東西因而無此必要。


而且它成功了。


商業電影無須讓觀眾真的去知道什麼他們以前不知道的東西,無須去衝擊既有的
認知,無須去挑戰他們的底線,對於文化保存也不用太具使命感。最佳例子莫過
於《梅爾吉伯遜之英雄本色》,這令人印象深刻的「史詩」電影,其實在「歷史」
面向來是為人詬病的。


(比如,歷史上的威廉華勒士其實是個領主,不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跟英格蘭
開戰也不是為了愛人被殺而是純屬政治上的考量;片中著名的那場打贏英格蘭軍
的大戰也不是在平原開打而是趁英軍過橋過到一半時施以偷襲;當時的蘇格蘭人
也不是穿蘇格蘭披肩……)


此片曾於2009年被時代雜誌選為「最多歷史錯誤的電影」第二名,被歷史學家
評為:「(本片的)歷史事件是不正確的、日期是不正確的、角色也是不正確的、
名稱也都不正確、連服裝都不正確,簡言之就是沒有東西是對的。」;但它依舊
成為許多人心目中的經典,儘管有這麼多不真實,或許唯二真實的就是它給人的
感動(片中的不屈英雄兩度高喊Freedom絕對是觀眾永難忘懷的記憶);此外它
確實在票房上斬獲甚豐。如果單純以商業電影考量,毫無疑問是成功了。


上面舉了兩部商業電影的經典之作,只想為其下兩個簡單的註腳,如果真有所謂
的戒律,這兩條必定包含其內:


1. 別太過挑釁觀眾,所謂的挑釁包括任何可能引起麻煩的議題。(比如虐殺孩童
  或動物、好人其實沒那麼好壞人其實也沒那麼壞、太多看似非必要的暴力……)


2. 無論真實與否,故事好看最重要。如果能兼顧當然很好,但若太講究真實會
讓故事不好賣,那就去它的真實。


由上述的兩點,可以看出《賽德克巴萊》是多麼大膽的嘗試嗎?是的,它幾乎都
違反了。魏德聖在電影圈打滾了這麼久,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會不懂嗎?


我認為他當然知道,就像賽德克族明知會輸卻還是選擇開戰一樣。為了某些超乎
輸贏之外的理由,他選擇了一條難走的路。




重建一個早已失落的時空、文化與人群


到底是如何的環境與文化,才會把獵取人頭當成一種成年必經的儀式並視為理所
當然?歷史課本單純地把這行為定義為「野蠻」,果真如此?


《賽德克巴萊‧太陽旗》沒有辦法將出草這行為背後隱藏的文化含意講述清楚,
事實上真不好講。我查了一堆資料,只能概略理解為某種類似宗教儀式的行為。
不是今天心情好就出草,必然有某些重大的原因得靠這儀式解決,而儀式的前後
都有許多嚴格的規範要遵守。如果出草成功代表祖靈護佑,一切都會因而順利;
出草失敗則表示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必須回去好好檢討。


也或許根本沒有講述的必要。電影不是國家地理頻道,並非把所有知識塞進去就
成功了。它沒那麼多時間慢慢跟我們分說清楚,卻可以用一種更震撼的方式直接
給我們印象。


「活在如此文化底下的,就是像這樣的人。」


很喜歡《導演‧巴萊》裡,當全體賽德克男演員經過特訓到位之後拍的那張合照。
確實給我一種強大的衝擊力。不像是看到一群人,而較像狼群一般的猛獸。他們
可以擁有像我們習慣的原住民印象:笑容爽朗、能歌善舞;卻也可以非常的殘暴,
如果在他們獵殺時,你不巧站在其刀槍之前,就會看到。


電影沒有想要美化這群人,把他們定義為某種失落的美好或者高貴的野蠻,而就
只是平淡描寫那段原住民歷史中發生的事情,對於部落間的累世恩怨與相互攻殺
僅是陳述而不加渲染與責難,他們只是要守護自己的領域、或說是自己的生活方
式,管你是敵對部落、漢人還是日本人,總之侵入獵場就是死路一條。


這或許是更直接描繪出的人性。儘管並不討好。


原始部落沒有被美化,而代表文明的日本人也沒有被刻意醜化。除了兩個山地巡
察衫浦與吉村一個好色一個個性有問題;其餘代表性的小島(親原住民的代表)、
警局長官江川(始終都是那麼和善地說:不用麻煩。)、乃至其餘眾多的日本人,
基本上都沒有惡形惡狀,頂多就是以自己是優秀民族與征服者自居而驕傲而已。


但老實說,這種事情誰不會幹?


如果當時你被生在日本人的家庭,在這被征服的島嶼,你會不自以為是優秀民族
而抬起下巴,瞧不起這些搬木頭的蠻人嗎?


如果當時你被生在賽德克的部落,你會不認為這些侵犯己方領域與文化的外來者
該死,為自己無法度過彩虹橋而恐懼嗎?


他當然可以描繪一個很簡單的善惡對立,加強日本人的迫害印象,把原住民塑造
成悲劇英雄,進而把後續出草的暴力合理化。但如此一來就無法闡述一個更深刻
的概念:其實大家都是同樣的人,各自被生長的環境與文化深深規範著,之間的
差異與誤解長期積累下,演成了最終的殺戮。這樣的結果在最初日人自認「優秀」
並試圖「教化」這些蕃人的時刻,就已經埋下遠因了。


簡單的善惡對立能讓人看得爽,淺薄但好賣;後者描述的則是難以言喻且悲哀,
肯定不那麼好賣的。身為一部商業片的導演,會怎麼選擇呢?


魏德聖選擇後者。因為這才是他心目中「對的答案」,因為他夠有種。


這是為何全片總是瀰漫一種揮之不去的哀傷,那血腥的殺戮便如宿命一般。兩個
文化不同的族群要相互瞭解是異常困難的,即使其中有相對有智慧的人能瞭解,
兩個族群普遍也無法接受彼此;即使一方用強勢的手段勉強另一方接受了融合,
未來終究會出事。







無掩飾地描繪暴力


魏德聖最有種的,應該是最後大出草的處理方式。


身為一個商業片導演怎麼可以這麼赤裸裸地描繪無辜婦孺遭到砍殺呢?尤其那
無辜的婦孺還是屬於敵對方的日本。他為什麼不學梅伯將原本史上蘇格蘭人偷襲
過橋英軍的情節變成在平原上光明正大互毆的精神,生出一個歷史上根本不存在
的霧社日本正規軍之類的,然後讓莫那魯道半邊臉塗成藍色大喊衝鋒?


因為歷史就是這樣的。在霧社死掉的日本人只有少數是受過戰鬥訓練的,多數就
像片中那樣,只是當地居民與婦孺。因為不能任意扭曲歷史,這才是「對的」。


而為了這個「對的」,必須付出每個觀眾看完後不是爽快,而是悶到不行的代價。
先前沒有張牙舞爪的壓迫戲碼,此時只見一群慈眉善目的日本人被一群賽德克人
如狼群般舉起了槍枝獵刀,演出一場鮮血狂宴。穿刺、斷頭、槍擊,不分婦孺,
全部屠殺殆盡。


在這場屠殺裡,沒有「美」的存在。沒有刻意扭曲的武打場面,沒有感人落淚的
袍澤情誼,有的只是殺。「血祭祖靈!」,一聲大喊下,就連小孩子都拿起了刀劍
竹槍,興奮地加入殺戮。


與原著劇本不同的是,裡面的女性角色並非喜悅地迎接這場多年未見的祭典。


「……留在原地的家眷紛紛和上戰場的男人揮手告別,她們的臉上偶有擔憂,但
大多數都是帶著驕傲而期待的神情。」


電影很明顯不是這樣處理,當開始血祭的男人們興奮地準備殺下山時,女人們只
是漠然地,臉色凝重地看著他們。後續甚至刻意安排一個老婦人在運動會屠殺的
現場,大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麼啊!?」


是啊,你們在幹什麼啊?


老婦人在問著,每個被留在部落的女人在問著,背後唱著的歌在問著,每個觀影
者心中也在問著。


為什麼非得殺成這樣不可?你們這樣還配稱作勇士嗎?


當然,這背後牽涉到出草的習俗(出草本來就沒在管對方男女老幼的),牽涉到
他們與日本人間的經年仇恨;但即使不扯那些,這也絕非史上罕見的事件。在刻
意美化的電影中,我們鮮少看得到這種慘烈的屠村影像,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人類早已習慣相互殺戮,只是無法正視,於是必須要找個很好的理由才能動手。
所以當這種大規模殘殺竟然是出於一個自己無法深刻理解的理由(出草),那種
苦悶感真是難以言喻。


應該說,殺戮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美過。所謂英雄或勇士都只是被塑造出來的,
實際上幹的就是這麼醜惡的事。只是當我們被逼得正視這件事情時絕非什麼開心
的體驗。看完這一段漫長的殺戮,你還覺得《賽德克巴萊》是標準的商業電影嗎?


確實不是。它描繪了某種人類最悲哀的循環,賽德克族今天糾集了六個分社殺了
一百三十餘名日本人,下集日本人就會把反抗的賽德克分社弄到近乎全滅。並非
不正視就能抹去這段在人類史上重複演奏過多次的旋律,但敢這麼直接不加多餘
色彩地拍出來的導演真的不多。


大出草的收尾也很傑出。莫那魯道身上並未染上過多鮮血,身上仍背著許多把想
拿去支援子弟兵的槍枝,在得知一切結束後終能在公學校的升旗台坐下歇口氣,
面對屍橫遍野的廣場。這個賽德克族反抗的靈魂人物臉上只堆滿了疲累與憂慮,
無言地遠眺,下了最好的註腳。




文化保存的意涵


儘管魏導很清楚電影跟紀錄片的差別,但有些分界不是那麼容易區分。最後拉鋸
之下的結果,就是被抱怨的:「音樂太多了,雖然很好聽,但……」


其實多少能想像導演下刀時的拉扯。《賽德克巴萊‧太陽旗》的節奏,尤其是後
半部份其實是不太順的,雖然也沒有到「拖」的程度,但就是覺得有點該加油門
沒有加足,不該踩煞車時卻踩一下,於是一頓一頓的,儘管車子還是在跑,卻沒
有很順的感覺。


因為對他而言,這不只是個商品而已,所以不只是修得漂漂亮亮地就好了。我們
經常講一部作品不要太貪心,問題是,下一部如此認真地對待原住民文化的電影
到底在哪裡?


在《導演‧巴萊》中,最常提到的句子大概是「崩潰」與「抓狂」,每一關都是
難過得要命,像這樣的路有誰敢再走一次呢?正走在路上的人怎能期待短期間內
便有勇士追隨其後呢?在參加一次關於原住民作家的座談會中,他們提到一句令
我印象極深刻的話:「我們是每天都在經歷著『文化失落』的恐懼。」不能期待
某位耆老永遠等在那邊給你詢問記錄,有一天他去世了,許多只有他知道的事情
可能也就隨之而去了。但儘管再努力,好像都趕不上流失的速度。


作為電影人的驕傲,就是記錄在膠卷上的資訊被廣泛地流通保存,可視為某種半
永久的存在。而如果短期內無法期待一定會有相關的電影出現,那把剪片的剪刀
重量便異常地沈,上面寄宿了每一位曾幫助過此片、提供過協助或意見的原住民
朋友沒有說出口的意念。


所以在編排上,與其精簡情節以增加力度,我覺得他的作法更近於在不過份影響
節奏的前提下盡可能塞愈多東西愈好。那些賽德克族的吟唱、對唱、歌舞,儘管
確實有點多,卻也不至於讓人煩躁,因為美感上是夠的。就某方面而言也可說是
知識與劇情俱足,但從對向的角度說就是有點過多而拖累節奏。但考慮其背後的
沈重意義,實不忍苛責。




結語


《賽德克巴萊‧太陽旗》在票房上迅速衝得漂亮的數字,儼然要締造影史記錄般,
但這光鮮的背後其實不無隱憂。


其一,它是部「只有在台灣才能賣得好」的電影。(唯一可能因抗日主題而買單的
大陸市場已經因為某些不明因素而給此片不合理的惡評;對於其他市場而言,無論
「抗日」或者「台灣原住民文化」似乎都不算是非常吸引人的主題。)


其二,它其實不算以商業考量為先的電影,雖然有魏德聖一貫簡明易懂的風格,
但主題意涵太過沈重鬱悶,亦不符合一般爽片的規格。(海角七號看一次爽一次,
看十次爽十次,這一片嘛……除非斷頭場面讓你很爽,否則要爽有點難。)


這麼看來,其實真的頗危險。但有沒有可能達到?我寧可相信這是個充滿可能性
的地方,而非抹殺夢想之地。


不一定要挺國片,但要挺好片?言之有理。


那麼,我要挺《賽德克巴萊》。它絕對是好片一部。

http://coolcate.blogspot.com/2011/09/blog-post.html

 3 ) 拍电影的人要带种

杨德昌曾说过,拍电影的人要带种。杨德昌是魏德圣的恩师,看完《赛德克·巴莱》,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杨德昌的这句话。 很多人试图在《赛德克·巴莱》身上寻找台湾新电影的影子,然而拿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对比,除了台湾版上下集的惊人片长,《赛德克·巴莱》和前辈的大成之作关系并不大。究其原因,今天的制作理念和电影美学已经不同于当时,台湾的市场环境也大不相同。然而,当《赛德克·巴莱》走进热带丛林,魏德圣用他的疯子精神,组织起一大帮人,展开了与天斗的征程。光是这点,它或许会让人想到赫尔佐格(即便不是同一类电影),而赫尔佐格恰好也是影响杨德昌电影生涯的重要人物。 杨德昌选择了不必依赖大投资的制作方式,魏德圣却在一开始就选择了高预算的制作方式——虽说比起好莱坞的投资规模还是低了。正是这一理念,令《赛德克·巴莱》有了之后长达十几年的准备周期,剧本、前导片、《海角七号》、吴宇森……这些故事,足以让《赛德克·巴莱》成为一部难以复制的华语大片。片中非职业演员的指导,实地取景的难度,再到服装、美术、配乐等不同环节,观众都看得出《赛德克·巴莱》把钱用在了哪里,不敢偷工省事。这种本该属于电影人的职业精神、一无所有却只想拍出心目中电影的热情,它们在华语电影史上出现过多次,但有很长一段时间,它们消失了,如今,《赛德克·巴莱》重现了这一切。 故事内核上,魏德圣好像远离了自身的汉人文化背景,然而,他没有跳脱台湾的背景。《赛德克·巴莱》是这样一部片子:观众对它的评价,更多会取决于他们的自我认知、对历史的评判还有道德立场和伦理价值。以开场的一出戏为例,《赛德克·巴莱》首先解释了“出草”的部族风俗,野蛮人以猎取人头为荣。雾社暴动时,面对无差别屠杀的惨剧,观众立马动摇了。看上去魏德圣不仅反文明,而且反人类,然而,如果真有无辜一说,被全家烧死的族人就不无辜了?片中每一次行动,每一个选择,其实都伴随着争论和分歧,就连日本人小岛也是如此。即便作为英雄版的莫那·鲁道,他在很多时候也有动摇。显然,《赛德克·巴莱》意不在对错,而在于重新看待历史,寻找和解。如果把雾社事件简单视为抗日义举,或许,《赛德克·巴莱》还能少去许多争议。可事实上,《赛德克·巴莱》投向历史的光束不仅于此,影片赞美了赛德克族的光芒闪耀,也留下了野蛮与文明的纠缠和阴影,最后化归为一道“人造的彩虹”。 显然,《赛德克·巴莱》不仅讲好了一个故事,更值得去进行一场严肃的讨论。固然影片也有不可避免的取舍缺陷和特效漏洞,然而它却表明了果敢的创作态度。一部真正的电影该怎样去做,就像赛德克人一样,如何去当一个真正的人,魏德圣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在它身后的众多华语电影,尤其是形色大片,它们价值全无,依然深陷在“讲不好故事”的泥潭中,互相往对方脸上抹泥巴,争相拉低着华语片的底线。也许,这才是影片上映后,各界舆论争相支援它的最终原因。【新京报】

 4 ) (转)賽德克巴萊觀後感/林開世.



賽德克巴萊觀後感/林開世.


by Nien-Ru Tsai on Tuesday, October 11, 2011 at 4:26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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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開世(臺灣大學人類系助理教授)

原文刊載於《人類學視界》第七期

 

    當觀看一部有關台灣原住民的電影成為全民運動時,唸人類學的人似乎必須對這部電影發表意見。連我80多歲的母親都到戲院排隊進場時,我就知道,我再也無法逃避一件難以逃避的任務:對一部很難讓我喜歡的電影,發表一段不會太影響別人觀看慾望的評論。

 

    首先,讓我說幾句好話,賽德克巴萊作為一部具有娛樂目的的電影來說,顯然在很多方面,比起魏德聖導演前一部作品《海角七號》,是有相當程度的進步。本片節奏明快,剪接俐落,比起海角煽情的拖泥帶水,敘事方式的確更顯順暢。龐大的成本與卡司的加強,讓導演更有餘裕具體呈現其視覺構想,更讓這部電影的整體成果有了國片少有的自信

成穩。更重要的是,本片大量使用業餘原住民演員,並以賽德克語為主要對白語言,挑戰漢族中心主義的視野,也具有尊重在地族群主體的意義。單就這些成就來說,這部電影已經穩穩的成為台灣電影史上的里程碑。

 

    而就一個電影迷來說,觀看過程中,我主要的抱怨還是導演那種高中文藝青年般的傾向,炫耀又重複使用「象徵性」的符號,例如血紅的櫻花與通往祖靈的彩虹橋,彷彿擔心觀眾看不懂他所營造的「深層意涵」。先不去深究這些象徵是否合適用來表現賽德克人對於死亡與獵頭的意像,全片持續的賣弄已經造成觀賞上的困擾。

 

    然而作為一個人類學者,面對賽德克巴萊所敘述的故事與支撐起這這個故事背後的歷史觀,比起觀看時的不快,更加的造成我的不安。 我們可以從戲院中,以年輕族群為主的觀眾,對於這個電影的正面甚至愉悅的反應,以及在報紙與網路所掀起的一連串有關莫那魯道是不是英雄的討論等等的現象中可以發現,這部電影成功運用多種「再現」歷史的手法,一方面肯定社會目前存在的多元文化主義教條,另一方面,製造一種彷彿可以允許不同觀點爭辨的詮釋深度,讓所謂「霧社事件」可以繼續安全的,安置為台灣歷史編撰學的一部分。

 

    但若是這部電影已然肯定多元文化的價值,又允許不同的觀點爭辯,那麼,這種將「事件」歷史化的工作為何會令我感到不安呢?

 

    首先我想從電影如何鋪陳與解釋「殺戮」切入。賽德克巴萊的第一部,一直到運動大會當日高潮的殺戮場景之前,主要的敘事主題就是要交待與解釋:為何莫那魯道會帶領賽德克族人展開一場毫無勝算,而且血腥殘忍的反抗?電影把重點放在兩個面向:日本殖民政權的剝削與歧視;以及賽德克族人渴望尊嚴的面對與連接其祖靈,並保衛他們的傳統生活型態。有趣的是,在沒有相當的可靠史料與口述歷史支持下,電影在此顯然運用了大量想像力與臆測,讓莫那魯道內心掙扎的過程,成為支撐故事的主要戲劇張力。因此,我們看到的觀眾反應,基本上是圍繞著:這部電影是否對霧社的殺戮事件提供滿意的答案。

 

    有人認為,無論反抗異族壓迫的名義有多崇高,從人道的角色來說,殺害婦女稚童的行為就不對的。有人則認為,反抗外來政權,維護文化尊嚴,是值得我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不過編導想要傳遞的訊息,還頗為「在地性」的:他們認為這整件事件,從賽德克人的觀點來說,就是延續祖先們出草的傳統。要活得像個男人,殺戮是必須的,獵頭也是必然的。

 

    可以預期的,這樣的詮釋方式會引導出一些相當複雜的議題。對具有眾多長期互相敵對部落的賽德克人來說,莫那魯道的重要性與英雄地位,本來就是充滿爭議。 如果他只代表了某些敵對一方的部落,無法說服與代表全部的賽德克,那這個事件可以被視為是件反殖民抗爭嗎?而就詢問「文化」內涵方面來思考,議題將更為尖銳。如果出草獵頭其他族群代表了賽德克族的核心文化價值,那這種違背最基本的人權的制度,我們可以接受嗎?然而,我想要提醒大家的是,這些看來冠冕堂皇的爭辯,其實是建立在某種合理與安全的歷史觀之上。我們只是利用一個異文化的傳奇,來製造出一個可供消費的道德想像空間。

 

    殺戮與毀滅如何被呈現,在歷史書寫上一直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如何能用文字或影像去再現那些陰暗與恐怖的存在,卻又不會把它們正常化與美感化,成為曾經走過那些黑暗幽谷的作者與倖存者來說,努力尋求的救贖。 然而,那些嘗試用寫實的手法來做忠實的歷史重建者,發現他們往往無法解釋那顆鬼魅般的黑暗之心為何存在?而那些採取脈絡化與心理動機解釋的人,卻發現他們細緻的掌握主觀與客觀面相解釋的結果,卻是一步步持續的在合理化那些邪惡與殘暴的行為。 我們賦予了過去一個個解釋的框架,將那些難以理解的事件,轉變為可以被評價的的歷史的同時,我們建構了一個排除非「合理」的世界觀,也讓我們距離事實越來越遠。

 

    人類學在面臨異文化時,也往往面臨這類呈現知識的難題,人類學家用自己的語言嘗試去作跨文化翻譯,我們借助各種既有的理論框架,來幫忙我們尋找了解他人文化實踐中的關鍵秩序。然而,如果有所謂「他者文化」存在,那最難描述與解釋的,正恰恰是那些不符合我們解釋框架的思考與行動的關係形式;這顯得人類學家在意的「在地文化」與「土著觀點」的框框只是某種笨拙的理解方式與論述。我們常常忘了:理解與翻譯的別人的文化現象是建立在各種物質與權力關係之上,「他者」並不該是因為滿足了我們的多元文化價值,才能得到認可。

 

    在這種以一種合理且具有心理深度的歷史觀來敘說一起異族的傳奇,就是我面臨賽德克巴萊時,產生不安的來源。整部電影的敘事是以一種全知的歷史框架,嘗試重建編導心目中所謂的「在地」觀點,來合理化一場基本上可能是無法也不需要被合理化的殺戮。它採取的策略是將這群人塑造為異文化的他者,並將他們的出草文化浪漫與美感化成為即將消失的鄉愁,最後再讓莫那魯道與他的族人的行動轉化為延續賽德克祖靈的血祭。於是,「霧社事件」一方面在殖民史與大社會的脈絡中得到了一個位置,另一方面將原本被視為「野蠻」的蕃人,轉變為傳統文化的守衛者。

 

    這樣的詮釋固然比起過去那種反抗異族壓迫的國族論述高明,但這也更進一步把莫那魯道變成可以被定位的歷史人物,讓他的意識與行動成為我們以為的對錯與合理性爭辯的題材;更讓賽德克文化成為現代化所生產出來的那種永遠不可能彌補的鄉愁。於是,獵首與殺戮成為可以被理解、同情甚至讚佩的行為,文化與祖靈成為神聖、遙遠但又抽象的象徵。傳奇與圍繞著傳奇的騷動與危險,沉淪為那些有關族群、尊嚴、人道與認同的道德論述。

 

    我不是主張因為難以呈現,所以我們就不應該去拍攝有關原住民事蹟的電影,相反的,我們更可積極的讓發生的事件被呈現出來。但當我們面對謎團、疏離、矛盾與空白時,應當保持尊重的距離,抗拒深度詮釋的慾望,讓觀眾嘗試用自己的想像與困惑填補那些裂縫。面對賽德克族人難以撫平的過去,我們不需要再添一個馴化版本的詮釋。

 

    面對這群活在不同世界觀與不同的歷史感的賽德克人,過去留給我們的就是一些破碎的記載,以及太多不可靠的追憶。我們可能永遠無法知道這群人的內心世界,我們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內心世界,即便有,所謂的內心世界是否可以以對談與反思的方式來陳述。但是,面對詮釋的困難時,我們有必要用各種想當然爾的祖靈觀,族群意識,人性尊嚴,父子親情,來虛擬化出一位我們可以接受的英雄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尊重那些我們所不知道的,那些無法被合理化的,那些不能被再現的;而讓自以為是的重建真實與歷史評價,留給我們自己。

 5 ) 《赛德克•巴莱》国际版:台湾电影从叙事到制作的最大失败

既然正式版业已上映,连豆瓣条目都找不到的国际版引起的波澜怕已成过眼云烟了吧。这篇国际版的评论权作记录。

令人困惑的叙事策略

作为台湾有史以来最大的电影制作,《赛德克•巴莱》力求再现日据时代当地赛德克族最后一次武装抗日行动——雾社事件。

对这一事件的叙述,很可能形塑台湾的身份意识。

可令我困惑的是,赛德克族本是受到侵略的弱者,但在片中给人留下的最大印象可能就是劈头,密集程度堪比剥削性的 B 级片,乏味乃至令人反胃,

电影宣传语所说的“野蠻的驕傲”,很难得到观众同情。

最令我不适的是影片高潮——雾社事件的一幕:一个部落战士砍下日方将领的头,一边呐喊一边高举头颅。

熊熊火光前,他雄壮的剪影长达数秒。但这并没有让我一舒胸中噫气。

赛德克族的猎头习惯据称是史实,但导演永远有艺术化处理事实材料的自由。

叙事最大的失败,在于大量动作场面和民俗场面这一张一弛的节奏混乱:

一方面动作场面不加节制、缺乏层次,另一面展示民俗太滥,缺乏生活质感。

雾社事件的导火索是原住民头目莫那鲁道的长子塔达欧•莫那向日警吉村克己巡查敬酒反被殴打。

但这一激励事件淹没在了繁杂的故事线索中,使得莫那魯道从忍气吞声到找回尊严的突然转变缺乏说服力。 苍白的人物刻画是另一大败笔。

比如屯巴拉社驻在所的巡警小岛源治(安藤政信饰),从同情原住民到雾社事件妻儿惨遭杀害后的复仇这一心理转变流于肤浅。

这首先是因为他的形象本就单薄,同情心的根基不深。

我很好奇国际版是不是囿于篇幅,没有采取韩片《太极旗飘扬》《2009 迷失的记忆》那种讨巧的编剧策略,渲染兩個主人公(小岛源治和从小受日化教育的赛德克族巡察的花冈一郎、二郎)從兄弟到仇讎的糾葛,以加强情感与国族身份的冲突。

此外,片中虽对日军的傲慢着笔甚多,但对其暴行的表现并不充分,使人觉得不至于受到原住民寝尸剥皮的报复。

对强奸罪行只提到一句;而日军的杀手锏——毒气弹的使用,到了部族受攻击这一最高点就戛然而止。造成了部落什么痛苦,都不得而知。

影片对原住民民俗的宏大展现,在华语电影史上前所未有,但细节上的欠缺卻降低了史诗的可信度。

首当其冲的是个别动作场面的虚晃、拳不到肉,以及表演和调度中的不合情理。

比如雾社事件开始,当一个族民砍下一日警头颅时,其他警察的迟钝表现如同儿戏,不仅追击慢如蝼蚁,任凭偷袭者逃跑而不射击,而且颇为“淡定”的表演等也难以令人信服。

片末为了制造双方碰面的高潮,镰田大佐面对原住民随时可能出弓的箭,竟毫无遮挡地步出军阵,用对方听不懂的日语说道,我认得你,永远记得你。 而影片中的特效更是糟糕,小如片头飞砍一面旗时旗面撕裂的效果,大如毒气弹轰炸、片尾部族在桥上冲锋时被炸飞的特效。

最令人失望的是作为图腾的那道挂在“人工瀑布”之前的短小、艳俗的彩虹。

(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效:片头追猎野猪结束时用刀劈断雾气的特写,颇有武侠片意蕴。特效制作中的波折见:《賽德克巴萊:製片工程》http://4bluestones.biz/mtblog/2011/09/post-2325.html

影片的诗化手法近乎矫揉做作。

当披着一层 blingbling 白光的先祖从天而降、片末部族踏上彩虹桥时,这些幻想在残酷的历史背景下显得天真、一廂情願,在首映时引起了大面积的哄笑。

当一个部落少年回忆日军征服部落的暴行,影片用了一个充满火与血的虚镜,反而不如口述的表演更自然。

此外,整部影片的音轨都填得很满,很多残酷的战争片段都配以优美的原住民民谣。

因本片而起的两岸“骂战”

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赛德克•巴莱》广受瞩目,甚至被场刊《综艺》(Variety)电影节首日的头版文章中作为重点电影介绍,仅列在开幕片《3月15日》之后。

但该片的国际版在船坞戏院(Sala Darsena)的早场首映却从彩虹桥跌入谷底,放映中多次出现笑场,完场后也只收获了礼节性的几巴掌。

翌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更是门可罗雀,更不用提大部分出场的都是华语媒体。

电影节结束后,影片不但毫无斩获,而且场刊排名位列倒数第二,获得的国际媒体以及国内 cinephilia网站上的媒体评分基本都在3星(含)以下(5 星满分),只有《银幕》(Screen)杂志给了4星。

中国媒体普遍对此作了如实报道,但在一些打着“爱台湾”旗号的台湾媒体上,《赛德克•巴莱》的威尼斯之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震撼威尼斯”、“鼓掌十分钟”等等。(见 VOA 中文报道

據我個人經驗,关于兩岸媒体关于掌声的长度和烈度的争论,可能与不同场次有关:《赛德克•巴莱》在威尼斯的首映按通例是早场,有许多等著搶稿的媒体参加,現場反应通常比较直接;而作为每日的重头戏的競賽片的晚场重映,除了演职员、媒体外还有不少圈內人士参加,气氛往往比較和谐,而且出于對出席的演职员的敬意,放映后的掌声可能会比早场多几分客套。

很多人习惯性地拿国际版的片长问题为其辩护。但我们无法根据一个想象的或看不到的“可能更好的”的版本判断优劣,唯一的评价对象只能是艺术家妥协后的产物。

所以,如果你降低了艺术的标准,就别怪艺术的天平不向你倾斜。

 6 ) 后殖民主义视域下的《赛德克•巴莱》

11月26日,当刘嘉玲、陈国富和侯孝贤在台上念出“赛德克•巴莱”几个字的时候,守候在新闻中心里的台湾记者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在此之前,金马奖已经把最佳导演、影帝和影后三个最重要的奖项全都拱手送给了代表香港来参赛的《桃姐》,如果连最佳剧情片也旁落的话,那几乎就是宣告了本年度所谓“中兴”的台湾电影只不过是局限于本土的一场自娱自乐式的狂欢。好在这个假设的情况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历史,《赛德克•巴莱》如愿得到了金马最后的嘉奖,也在质疑声中为台湾电影“翻滚”的2011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颁奖礼结束后,我给魏德圣的助手打电话,她第一句话就问,你看过完整版吗?没有。那你一定要看下在台湾上映的版本,跟之前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放映的完全不一样。
毁誉参半是否真是因为删剪过多的缘故?带着这样的疑问,在离开台北前的最后一晚,我特意跑去101旁边的影城买了2张《赛德克•巴莱》的票,从21点40分一直看到凌晨3点多。这绝对是一次不同凡响的观影体验,算不上美妙,但极度震撼。从电影院走出来,游荡在台北之夜空荡荡的大街上,我脑海里被三个字填充的满满:不简单。魏德圣太不简单了!虽然电影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正如导演的获奖感言所说的,他做的还不够好,比如特效太假,情节拖沓,但题材和其所表现出来的文化价值早已超越了电影本身。我相信每一个看过《赛德克•巴莱》的观众都或多或少会想去了解一下“雾社事件”这段历史,而这恰恰也是这部电影存在的最大意义。

发现“南部”:台湾本土化意识的觉醒

很多人把《赛德克•巴莱》的成绩归功于台湾观众的本土情怀,但据我所知,在这部电影公映前,台湾同胞对“雾社事件”这段历史的了解也并不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仅仅停留在教科书上一笔带过的简单介绍。却不想在魏德圣的推波助澜之下竟引发了台湾人“全民自修”这段历史的热潮,诚品书店里的畅销书专柜上,有关“雾社事件”的各种书籍被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等待着接踵而至的买家。
重新发现和解读这段历史,无疑是为缺乏历史感的台湾社会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虽然有关“雾社事件”的书写、论述和研究从战后到现在出现过很多文学作品,但电影作为最受大众关注的媒介,影响力远远超过了此前所有作品的总和。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台湾人会集全岛的力量支持这部多灾多难的影片?在电影放映结束后的字幕上,“天使•巴莱”的名单里会有包括周杰伦、言承旭在内的那么多台湾人(“天使•巴莱”名单里的人都赞助过这部电影的拍摄)。
事实上,经历过灭族危机的赛德克作为台湾少数民族的一支,直到2008年4月23日才从泰雅族中独立出来,人数也仅有数千而已。这几乎可以说是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尤其在“外省人”的统治下,原住民若非被主流社会所同化,即已成为边缘人。作为台湾政治文化中心的台北长期被“外省人”所占据,也使得外省文化即对大陆的文化想象成为正统,甚至在历史课本上也较少涉及台湾本岛的情况。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白先勇的短篇小说集《台北人》,十几个故事的主人公无一例外不是身在台北心系着神州。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老一代的移民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土生土长的台湾年轻人便开始了自觉的聚焦台湾本岛的文化。《赛德克•巴莱》这样一部完全以赛德克语和日语对白贯穿的民族史诗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的迎合了年轻观众日渐觉醒的本土意识和发现台湾历史的真挚愿望,票房和口碑的双赢也都在计算之中。

公式化结构:反殖民斗争的野蛮骄傲

电影的开头,大清朝的官员在屈辱的《马关条约》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然后带着愤恨的眼神逃离日军雄伟的舰队,台湾也由此进入了长达50年的殖民地时代。
随后,电影里的情节都变得异常熟悉,强权欺凌弱小,文明征服野蛮,枪炮战胜刀剑,铁路毁坏家园……这就和我们在诸多西部片里看到的场景如出一辙,只不过印第安人变得了赛德克——同样都手持着弓箭呼啸在山林之间。甚至要把《赛德克•巴莱》说成是一部台湾土著版的《阿凡达》也不为过,虽然没有强大的特效技术做后盾,但在两部影片中所表现出的文明与野蛮、殖民与反殖民的抗争意识都如出一辙。你还可以列举出太多雷同的故事来拼出《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的公式,比如《斯巴达300勇士》(300赛德克人对抗装备精良的几千日军)+《勇敢的心》(莫那•鲁道领导族人奔向自由)+《断头谷》(赛德克人好砍敌人头颅以标功绩的风俗),大抵是因为世界文明的进程只有时间的先后,而过程本身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就这一点来说,《赛德克•巴莱》并无特别的过人之处,而是胜在对台湾原住民风俗的尽情展现,它一方面激发了台湾观众重新认识这段历史的欲望,另一方面又满足了岛外观众的猎奇心理。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但和上述种种好莱坞大片不同的是,在文明与野蛮、殖民与反殖民的对峙中,《赛德克•巴莱》并没有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也令观众无所适从。文明固然可贵,但在卑躬屈膝的文明面前,野蛮的骄傲也足以让人尊敬。

冷酷:后殖民视域下“中立”视角

《赛德克•巴莱》不是要像好莱坞电影那样,把莫那•鲁道塑造成一个华莱士般的英雄人物,让他高呼着“freedom”浴血厮杀,而是站在一个相对“中立”的立场上去重新审视这段历史。因此,在表现战争残酷性的时候,战争的双方都不可避免的在犯罪——而野蛮的赛德克看起来罪孽更重。最让人震惊的一幕是影片中着力塑造的“小英雄”巴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雾社起义的血腥氛围中用削尖的竹竿杀死了自己的老师以及所有的日本同学。他说,“谁叫你平时上课老打我的。”就是这么“正当”的理由,血洗了无辜的生命。杀戮总是能将人变成魔鬼,哪怕他还只是个孩子。
另一个值得观察的现象是电影里对日本人的态度。电影里的日军不是中国战争片里那种凶神恶煞的魔鬼,反而更多的是像小岛一样文明礼貌、英俊潇洒、态度温和、力图了解族人并加快他们文明化进程的知识分子形象。小岛的参战,也是缘起于家人在“雾社事件”中惨遭赛德克人的屠杀而爆发的怨恨,站在他的立场上看问题,日本人更像是战争的受害者。而即便是带有种族主义的军警也并非多么的十恶不赦,反而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甚至在影片的最后,取胜后的日本将军也会说,在慷慨赴死的赛德克人身上看到了在日本失传已久的武士精神。
整个“雾社事件”,作为一个旁观者反而会觉得这是赛德克人对日本人的一场无辜的屠杀。很多人由此得出台湾人“亲日”的结论,但“亲日”只是表象,后殖民主义的社会文化才是导致台湾“亲日”的根本所在。
在《南京!南京!》中,陆川曾试图用一个中立的视角来反思战争,而《赛德克•巴莱》虽然也是尽量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在后殖民的文化语境下,却要不可避免的向文明也就是日军一方倾斜。毕竟台湾目前的现代文明从一定程度上说都要归功于日本——这个小岛上长达50年的统治者,就像电影里的雾社在日本人的建设下才有了学校、邮局、铁路等现代文明的标志。台湾人自己也不想退回到原始状态,所以在文明的屈辱和野蛮的骄傲之间,他们就像电影里的花岗兄弟一样纠结万分。如果说《南京!南京!》中的中立态度是一种主动的历史性选择,那么《赛德克•巴莱》里的中立视角则只能是后殖民文化语境下的被迫与无奈。

纠结:身份认同的危机

身份认同 (Identity)是西方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概念,其基本含义是指个人与特定社会文化的认同。简单说来就是,我是谁?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
身份认同的危机是“后殖民地人”所遇到的普遍问题。昔日的统治者隔断了他们曾有的历史和文化,并带来了更先进的文明。当殖民者退出历史的舞台,面对已经习惯的先进文明和过去的历史,如何选择成了长期困扰被殖民者的问题。
正如香港人至今也分不清自己是英国人、中国人还是香港人一样,这种危机在当下的台湾也同样存在。是台湾人还是中国人?当有根的老一辈逐渐卸任,无根的新一代不可避免的要面临着二选一的尴尬。而台湾高校的调查数据显示,在身份认同上承认自己是中国人的比例在台湾日渐式微,而认同自己是台湾人的比例则持续升高,1992年为17.6%,2010年达到52.4%。“去中趋台”是当下的一个趋势,虽然未必是最终的一个结果。
回到电影里,《赛德克•巴莱》里出彩的角色不是男主角莫那•鲁道,而是花冈一郎。饰演该角色的徐诣帆获得金马奖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亮相提名并最终夺奖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在这个角色的身上体现出了复杂的矛盾,甚至说是当代台湾人自我形象的投射也不为过。
花冈一郎和弟弟二郎本来也是赛德克人,名叫达奇斯。在日军“以夷治夷”的政策下,他们从小学习日本文化,长大后成为日本驻守当地的警察,也有了日本名字。两个名字,两种身份,他们在对立的两族人中间扮演者尴尬的角色。一方面他们的生活方式已然全盘日化,另一方面他们依然无法融入日本社会,被日本同事嘲笑“两个番人生不出日本孩子”,学历最高收入却比日本同行低一个档次。一张原住民的的脸,就断绝了他们获得日本社会认同的一切可能,而他们也不想退回到原始的野蛮状态,唯有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已经忍了二十年,本还想再忍二十年。
最终,赛德克人的起义,他们被迫卷入其中。面对莫那•鲁道的问题:你死后是要进日本人的神社,还是要去祖灵的牧场?他无法选择,只能随波逐流,并最终先后自杀。花冈一郎选择了用日本武士的方式——切腹——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但他使用的工具却是原住民的弯刀。他死前和弟弟的对话是赛德克语,但刀刺入腹部的那一刻却用日语说了句“谢谢”。弟弟的话更叫人难忘:一刀切开你矛盾的肝肠,哪也别去了。而我猜,这也正是台湾人最真实的想法!

 短评

台湾电影惯用民俗做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民俗之下不知谦逊,这是我最受不了的一点。《赛德克巴莱》这个拗口的名字就凸显了台湾片一贯的牛逼哄哄,同样让人不知所云的片名还有《艋舺》《阵头》等等。此类影片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好像在说“你不懂就别看”,同样是民俗,香港电影就低调多了。

7分钟前
  • 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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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尊严的名义就可以大开杀戒吗?以家国的名义就可以戕害生命吗?以自由的名义就可以相互屠戮吗?我承认生命不是唯一和最高,有高于生命的信念和意义存在,可这些信念如果需要以杀戮的方式实现,那也不过是魔鬼的伎俩。

9分钟前
  • 芦哲峰
  • 还行

这个剪辑无疑最紧凑,面对部落世仇和日本人驾驭铁木·瓦里斯内心挣扎,一郎、二郎对“文明殖民”、宗族身份认同的悲怆自决都很好,遗憾的是日本人小岛和小学教师们被弱化,他们做过的善良沟通努力,一笔带过。大银幕震撼是无可抵挡,看到妇女们因粮食不足,集体自杀前和孩子告别那一段,泪崩了。

12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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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尊重每一个人的价值观和鉴赏力,我极少会向旁人去推荐什么电影。而我要推荐这部并未做到极致的电影则全因为导演的诚意和践行诚意的勇气、加之院线排片不力。充满诚意的华语电影一年也就三两部。即便观众不带着任何诚意而来,把它当成一部视听盛宴的商业大片观看,也值回票钱了。【中华广场】

13分钟前
  • 私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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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入侵远比领土入侵可怕得多,一个民族可以输去身体,但是一定要赢得灵魂,如果你的文明是让人背躬鞠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木卫二说得对,《赛德克·巴莱》的意义就是把历史课本上的一行字,变成了一部有血有肉还有“人头”的历史大片。十二年磨一剑,魏德圣真的不简单

18分钟前
  • 你我山前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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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集体自杀把我撼到了

19分钟前
  • 老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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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啊 ★★★★☆

23分钟前
  • Jean4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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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很纯粹的片子,魏德圣没有加入太多自己的价值观,在一些文化里,自由、杀戮、死亡远比慈悲和生命重要,所以不要以我们的价值观来看待这部电影,不需要讨论杀戮和尊严哪个更重要,魏德圣在一部电影里,准确的勾画出了一个土著文化的精髓,同时我们也获得了足够的视听享受,这就够了。

26分钟前
  • Mr.3陈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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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粗暴的浪漫情怀。制作好&歌好。

30分钟前
  • 荔枝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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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艺谋陈凯歌不要拍电影了,把钱省下来给魏德圣吧,理由很简单,人家那个是电影,你们那个是所有一切,但就不是电影。

35分钟前
  • 七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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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应该没有什么导向错误吧,怎么这么多人要扯入民族情绪,说实话这部电影的确比之前那些华语伪大片好太多了。

39分钟前
  • mr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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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圍不斷涌現的娘娘腔,越發覺得血性的涌現才是真正的soldier.

42分钟前
  • 車栗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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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由,毋宁死。

44分钟前
  • 薇羅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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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老的部落,古老的民谣,古老的舞蹈,古老的情感、古老的战士,古老的斗魂。2.绚丽的景色、凄美的配乐、紧张的战争、体贴的妻子。3.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令人心碎。4.仅为纪念,看的是上下近5个小时的合集,台湾的战争史诗,赛德克的战争史诗。

46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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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分钟压缩版,瑕不掩瑜的大片。弱化了开篇的时代氛围与矛盾激化,好在人物的存在、动机、选择、思量都得到了回应,避开了是非对错的道德包袱,“选择权”的主轴也得以贯穿全片。二锅说得对,日本军人是真实的,尤以结尾日军司令官看到了消失百年的武士道精神发出的感慨,非常醒目

49分钟前
  • 大奇特(Gri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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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版勇敢的心,原住民版阿凡达。画面精致,配乐动听,剧情紧扣人心,原住民独特文化风俗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参与雾社事件的部族几遭灭族,但原住民精神永不灭:自由的野蛮远比奴役的文明更重要,无自由,毋宁死。

50分钟前
  • 诸葛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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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该为自己“出草”一次,把所谓的懦弱与理性通通革除。让别人看见自己野蛮的骄傲。

53分钟前
  • 玩酷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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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两只狗都有演技,我实在没有话说了= =、、、

56分钟前
  • 黄青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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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商店,学校,什么时候让族人的生活更好?反而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贫穷。”

1小时前
  • 吴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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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简之后的内地版比原版要好看,剔除了很多干扰主线的旁支细节。影片目标更明显,主题也更统一。很多讨厌的段落都删掉了,包括后段反复的打仗与模糊不清的态度。说来说去还是对民族身份的坚守,猎场、森林、祖先。并以不同部族的态度从几个侧面去说,森林大战很好看,因为场景真实、漂亮。

1小时前
  • 桃桃林林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