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童台湾近代三部曲,豆瓣标识不多,找不到高清版,只在博客找到了早年DVD版。
是啊,大陆对那时、那地的历史不会做专门的研究,毕竟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观此片结束前,一直以为这是三部曲里最弱的一部,直到结尾两个高潮。片中得胜和门栓两村中哥们,华北到台湾,一直依靠着假身份、假名字过活。得胜干练、有活计、有头脑,最后成为了疯子,后半生靠门栓养活。门栓,懦弱、无能、遇事后缩,改了若干身份与名字,前半生靠得胜过活;直到遇到李麒麟老婆,充当了麒麟,有了泼辣老婆,照例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嫖妓染病还靠老婆解决,但抓住机遇进入了体制,开始顺风顺水,还供养了得胜后半辈子。
首个高潮,就在于门栓不知该怎么接香港“爸爸”来电时,旺夫的李麒麟老婆告诉了他,自己其实也是在李麒麟老婆产子、死后顶替李麒麟老婆的。
最后的高潮,就在于老年的门栓不知道该和“爸爸”电话里说什么时,只在电话呼唤爸爸,泪流满面,真戏假戏、真情假意一股脑儿全部流露了出来。
这部片中,可拍摄、上映在大陆向台湾开放探亲的1989年。
这是我看王童导演的第二部作品,第一部是《红柿子》我很喜欢,第二部就是《香蕉天堂》也是很喜欢,还有《无言的山丘》和《稻草人》的中影修复版,已经洗干净、躺在硬盘中,郁郁待看,嘻嘻。
王童导演的故事,偏向于描绘战后初期台湾的民生与社会背景,与新浪潮派导演描绘的当下台湾新青年都市现状不同,多了一份特殊年代的质感。
打开这部电影的时候,没有抱着任何的观影期待,只是之前知道评分和口碑不错,但是一旦看了第一眼,就被导演的镜头和叙事手法,牢牢地吸引住,仿佛王童导演就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一直让我移不开眼晴去看别的东西,专注于故事之中。
虽然叙事手法并不是好莱坞商业电影的套路化模式,但是该片的节奏却能在生活中不断掀起小波澜,自然而然地制造出小冲突,令你想一直看下去,到底这些人物他们之后的故事或者生活,到底会怎样。
剧中令我印象深刻,或者让很多观众印象深刻的一幕,一定是年轻的门闩带着年幼的儿子参加同事的婚宴,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一根筷子,然后慢镜头特效筷子掉落的过程,当一只手把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的时候,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门闩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有一个真实的李麒麟,门闩的真实身份可以再一次面对被揭穿的威胁,因为没想到门闩能用这个身份一直生活与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就是年老的门闩,换了一个演员,但是还是保留下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个人习惯。电影中的时间线,也一跃跳到了30-40年后,这个转场真的意想不到,不能说是很妙,但一定会令人印象深刻。
原本看到门闩为了追寻大哥掏出了军队后,借以李麒麟的身份生活下来,已经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因为里面包含着“欺诈”与“被揭穿”的威胁与冲突,往深层次来说,就是讽刺了一个跟随国民党来台的军人,对于自身身份认同的关系。
但是精彩的地方往往好戏在后头,当时间线跳跃之后,台湾已经可以与大陆开放政策互通,而儿子好心的一次通话,将李麒麟的爷爷找了过来,要求电话通讯,没想到又一次把这个本该稳定了的家庭,再度面临身份危机,而结尾的这一次反转,真的妙,妙不可言。
原来这种身份认同,其实是会一直贯穿那个年代的人一生,这是一种无形的悲痛,也是一种有力的讽刺。
1.两兄弟不同的人生
门栓和得胜这对兄弟个性迥异。门栓懦弱无能,过一天算一天,处处要依仗大哥得胜。得胜精明能干、待人处事都比门栓强不少,他是一个有野心有目标的人,想要在异乡立足,找回一个山东汉子的自尊和血性。但是野心和能力越大,遭到的打击和蹂躏也越大,最终门栓苟活了下来,在历史的浪潮中找到了自己的容身缝隙。得胜则在时代和自己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发了疯。
2.性的压抑和男性自尊的萎靡
片名香蕉天堂。香蕉形似性器,象征着阳刚的强力和自尊,片中士兵开玩笑,也把香蕉和性器相比。但在片中,“香蕉自民国六十二年开始有过气的味道”后来更是因为过剩而被拿去喂猪,一年毁损八千五百公吨,香蕉的黄金时代至此埋入历史。两兄弟流落到台湾,他们的尊严和阳刚便如香蕉一样被毁损埋入历史。
得胜是一个血性的、雄武有力的山东汉子,但在屡屡的打击过后,他的血性和精气萎顿,变成了多疑和一惊一乍的一个人。对老伯女儿的追求是他想找回血性的最后一次尝试。对他而言,结婚不仅是爱和性的满足,还是做回一个正常男人的必由之路,是一个男人的尊严。然而这次尝试失败了,他最后的希望破灭,耗尽了生命的精气。可以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门栓则是另一个形象,他和月华是形式上的夫妻。他怯懦无能,面对事情没有主见,处处要靠月华的安排。月华比门栓大,她对门栓而言不仅仅是形式上的妻子、搭伙过日子的伙伴,也是人生路上的引路人和伴行者,有种类似母爱的包容在。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中,门栓的自尊是被压抑和扭曲的。月华因为受过的暴行抗拒性,门栓在压抑中出去嫖妓,染上了花柳病甚至还要月华来擦药服侍。可以说门栓这支香蕉就不曾勃起过。几十年后,他熬成了副组长,倚老卖老,对组里的新人发脾气立威,还是在找补这一生缺失的可怜自尊。 3.月华:悲剧的人生和闪光的人性
月华是本片中最亮眼的人物。从谈吐和处事能力看,她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这样一个女人,本应有个幸福体面的人生。但她遭受山贼强暴,流落台湾,乃至后来丧夫,和一个无能的男人一过就过了一生。她教门栓用李麒麟的身份找到工作,门栓一遇到困难就手足无措想要逃避,是月华扛起了担子。她想办法解决问题、教门栓如何应对,还给门栓以安抚。本片中男性怯懦脆弱,对女性无能,但女性却格外坚韧。月华的伤痛直到片子最后才被揭开。可以说,她的人生是苦难,也是救苦救难,神性的光辉普渡了两个男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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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几次呼吁,华语地区诸多影展,并没有在台湾解除戒严三十周年之际,做一个王童导演的作品回顾展。郎园的词语放映,这次带来台湾三部曲《稻草人》、《香蕉天堂》、《无言的山丘》(这部电影还是第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算是走出了一步。
作为重要的台湾导演之一,王童一直很少被大规模曝光。一方面是《红柿子》后,他几乎中断了严肃,有资金保障,产生较大影响的创作。无论试水动画片,还是试图回春的《风中家族》都没能激起水花。倒是献礼民国百年的短片《谢神》,我个人很是喜爱。
另一方面,王童横跨了制片厂体制由繁荣走向解体的阶段,他游刃于诸多类型创作,从政治宣教片,到古装片,再到带有黑色喜剧的风格三部曲,自传色彩的《红柿子》,似乎很难以单一的电影风格或美学语言来概括他。简言之,他的作品,似乎受到了台湾电影时局变化的深刻影响。
《稻草人》、《香蕉天堂》、《无言的山丘》三部曲,是可以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编排的一组电影,日本殖民时代的1920s、1940s,以及跨度最大的《香蕉天堂》,从1948年,讲到了1988年。
三部曲带有相似的说书人、讲故事的口吻,底层民众和普通小人物的人生经历,可谓惨烈荒诞,电影却苦中作乐。淘金的兄弟俩,差不多是把自己往土里送。送炸弹的兄弟俩,命悬一线并不自知。自学英语的李麒麟,糊涂乱来,让人失笑。再多心酸委屈,都变成无可奈何的逆来顺受,只因在大时代面前,炮灰不值一提。
无言的小人物,是王童这三部作品的特质。导演要做的事情,是替他们说话,好比那颗从天而降的硕大哑弹。《稻草人》和《无言的山丘》的底层民众,听不懂日语。《香蕉天堂》的大头兵,又操持着老家的方言。田野上的稻草人,九份的雄壮山峦,它们是以大地为背景物的存在,与电影人物形同一体。唯有《香蕉天堂》比较特殊,门栓莫名其妙变成了甲、乙、丙,顶着别人的身份在苟活。他的口头禅,是大呼“莫名其妙”,“岂有此理”。只有到了电影结尾处,他才在电话这头,陷入了“假如我是真的”情境,大呼爹娘,孩儿不孝,真正说出了属于自己的话。
《稻草人》的开头,观众可以听到日军的铜管乐,与台湾民众的唢呐,是如此不协调的冲突存在(《无言的山丘》亦是如此)。乡间的封闭与农民的纯朴,见证了那场战争的无意义,也凸显了台湾命运的尴尬。到了《无言的山丘》,王童的作品又引入相隔不远的琉球人,在日本人的内部,分化出同样弱势、找不到身体认同归属的小人物。
黄金梦会破灭,战争会结束,香蕉会滞销。明明灭灭的人物命运,它们都叫台湾。不同于杨德昌的锋利,侯孝贤的悲悯,王童是带着说故事的老人家口吻,电影里的人物,完全可以擦掉名字,用大哥和小弟来代替。
《香蕉天堂》的主人公,身上有诸多的缺陷。门栓稀里糊涂,性格软弱,但无论怎样落难,他始终没有抛弃痴呆的大哥。如此又逃又躲、只想活命下去的人,最后成了一家顶梁柱,又是一记心酸的讽刺。与门栓相比,电影里的女性,更加坚韧,角色多样,也更加强大(包括乡下的阿祥嫂)。
回到《香蕉天堂》拍摄的八十年代末,杨德昌和侯孝贤已经开讲台北都市的现代病,王童依然维护着传统家庭的价值(《香蕉天堂》的结尾和《红柿子》全片),并且用一场老人家的葬礼,与过去挥手告别。与杨德昌和侯孝贤完全是从台湾开始有成长记忆不同,王童的童年(八岁之前),还是在大陆度过的。比王童更有大陆经验的台湾导演,是李行。
如果做一个稍远的联想,当山田洋次在《家族之苦》中,依然维持三代同堂,同在东京小屋生活,塑造一个任何难关都能迈过去的完美家庭。它洋溢着幸福,散发着梦幻理想,也难逃过时之批注。某种意义上,得之时代、失之时代的王童身上,也束缚着类似的,为民请命的东西(巧合在于,他们都是制片厂出来)。
当人们急于把一些院线片封为神作,面对华语电影史,人们错过的佳作,恐怕比急于肯定的,要有意义得多。王童作为中影系导演,作品通俗、风趣,情感真挚。虽没有侯孝贤的风格美学,他的独特价值,是当你在看《大佛普拉斯》时,你可能想起《稻草人》里被调侃“polanpa”的兄弟。当你发现《告台湾同胞书》发表四十周年,记得有一部《香蕉天堂》。当你到了九份金瓜石景区,面对高大的基隆山体,会发现《无言的山丘》与《悲情城市》同样沉甸——王童站在了另一道峻岭上。
战争年代遥远的天堂其实并不是一处适宜生存和安老的温柔乡。斗争与恐怖在弥漫政治色彩的空气中,压迫个体的平常生活。从内战到解严,短短不到四十年里,换了人间,物是人非。带着假面过活,套用他人身份却在最后被柔软的血脉之情击溃。这一出悲剧,事出有因,只是,谁都追究不起。
25年以后,钮承泽也导了一部追念迁台老兵的电影,也呼喊道:“娘,我想你。”
1.身份已经失去了意义,内心才是最真最真的情感;2.四处辗转搬迁,何处才是落脚的家?故乡的家在心里,唯有另寻陪伴,方能回家!3.似是荒诞不羁,却是处处悲伤。
台湾历史三部曲,难民身份迷失更迭,白色恐怖时期个人命运的错乱与无奈。跨度长达四辈,但无疑钮承泽一代最动人,窄巷木屐声,斗笠采蕉人,美工出身的王童对时代环境的还原十分出色。从片名起便是浓浓的讽刺味,转眼便在“天堂”过了一辈子的得胜对着电话里陌生的“爹”嚎啕大哭。
结尾接电话的一段堪称神来之笔。
2019-1-7 在郎园的词语放映,重看了王童导演的《香蕉天堂》,想起了王鼎钧的这段话:我关怀的是金字塔下的小人物,贴近泥土的「黔黎」,历史忽略了他们,不愿笔生花,但愿笔发光,由我照亮某种死角。说来伤感,打开那些书,皇皇巨著之中,赫赫巨人之下,青年只是一行数字,军人只是一个番号,县长乡长无论有多大贡献,总司令也不知道他姓张姓李,少将以上的部队长才有个名字,下级官兵只在「伤亡过半」或「全体壮烈牺牲」之类的官式用语中含混提及,无定河边骨向来不设户籍,更无论老百姓的汗和泪了。那些书里有天下,没有苍生。
台湾的民国感还在的时候。
豆导老了变成了李昆。借来的身份基本把这种外省人的身份认同感点透了。而在这背后,还是个乡愁,悲剧的一代人。
片中的刘小姐连我这么猥琐的男人都勾引,是不是有悖常理呀?
結局扯出的左富貴老婆被強暴的往事太過刻意,狗血了。除此之外是佳作
【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展映】大银幕2K修复版很难得。外省人在台湾颠沛流离生存的艰辛与荒诞。借来的身份,造假的学历,大时代下命运弄人。对台湾的风土人情,白色恐怖的阴霾有诸多展现。刚解严就能拍出如此深刻的批判作品,值得敬佩。现代戏部分有些脱节,演得用力过猛,但仍让人感动,瑕不掩瑜。四星半
一部让人彻底失去判断力的电影
国军好儿女,吃着香蕉扎下根,长大来拍《军中乐园》。
前面真的非常棒,直到筷子掉在地上……
我不是何九妹,我不是左富贵,我用李麒麟和李太太过了一辈子,可我也不是李麒麟;到头来李太太也不是李太太。身份缺失
掉筷子的时间剪辑后没想到跨度这么大,幸亏没看豆瓣超长剧透简介,可以说是外省人的黑色史诗了,在花莲也见过一些老兵比影片里更惨。寻找身份认同错乱荒诞悲剧的一生,剧本强大,节奏相比王童的其它作品有些乱,装疯卖傻的张世钮承泽,最能代表台湾的还是演到老唱了片尾曲的女主曾庆瑜。北师大中影修复版。
把别人的孩子当孩子,认别人的父母当父母,算不清年龄,找不到归路,在生死离别面前,每个人的眼泪里,都有全民族的苦难。
很有意思
世间哪有天堂,阴差阳错巧成姻缘,偷梁换柱相伴一生,原同是天涯沦落人,叹故国清秋梦,怅生死两茫茫;小人物的悲喜人生浓缩中华半世纪的颠沛流离,至情至性;张世和纽承泽在早期台湾乡土片中堪称黄金搭档啊。
历史的沉浮变迁与小人物的悲喜命运,这不就是湾湾版的《活着》吗,战争和政治恐怖真是人类社会的两大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