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5号,今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唯一入选的华语电影《冥王星时刻》在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举行了暖冬特映会。影片导演章明,主演王学兵、刘丹、曾美慧孜、易大千、嘉宾知名电影人程青松与到场的媒体和观众进行了现场交流。
影片讲述了王学兵饰演的导演王准为拍摄一部关于当地丧歌《黑暗传》的电影,带着主创一行到湖北深山采风,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人生困境和情感挣扎,随着经历的人和事,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冥王星时刻》也是知名电影人沈暘继《地球最后的夜晚》后,监制的又一部戛纳佳作。。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主席爱德华·温托普评价影片充满“对电影创作与社会的反思,夹杂着洪尚秀式机灵的幽默感”。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前任主席马克穆勒则认为“这是今年最具有新浪潮精神的一部电影”。
映后交流环节,章明导演携演员王学兵、刘丹、曾美慧孜、易大千向观众分享影片拍摄及筹备上映的诸多故事。章明导演首次向观众揭露片名缘起,分享幕后趣闻,并解密了片场即兴创作过程,譬如捧洗脚水那场戏,其实并非有意为之,道具打翻了洗脚水,一时间吹不干,所以才设计水滴下来,片中还有更多即兴彩蛋等待影迷探索发现。谈及对冥王星时刻的理解,每个演员都分享了生命中切身体会,“父亲是放映员,黑暗对我来说从小就有诱惑,黑暗和光明对我来说同等重要”“冥王星里最深最黑的地方,是人对认知的探索,它发生在人群里,我们找到了别人,看到了自己”。现场提问热情高涨,访问结束影迷仍意犹未尽。
同时在现场正式对外公布影片推广曲《人间摇篮曲》版预告片,实力唱将金池首次为大银幕深情献唱,曲调绵延起伏,时而婉转时而高亢,恰如一场寻找自我的心灵之旅,正如电影中采风小组里的人物一般,在深山之中寻找着自己人生的光明。现场也特别邀请到了歌曲MV的策划、也是知名电影人、青年电影手册的创始人程青松老师出席,程老师从电影人和歌曲MV策划两个维度,与现场嘉宾媒体和观众分享了歌曲和影片的内在关联,共同探讨每个人生命中的“冥王星时刻”。
现场的媒体给予影片高度的评价,影评人于念慈称:电影的镜头是“圆润”,流畅的,章明的东方神秘主义格外诱人,看完不禁感叹在中国还有人能像章明这样拍电影,真是奢侈,也真值得珍惜。
《冥王星时刻》的剧本创作历时8年,并历经近2年的筹备,于2016年7月15日在湖北神农架地区开机。在山里拍戏非常辛苦,经常三天换一个地方,吃和睡都只能借助于老乡家里,主演王学兵坦言“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拍戏的。”成片后受邀在戛纳电影节和平遥国际电影展皆有过放映,现场的观众给出一致的好评:“神秘主义的影像诗歌”、“捕捉到了人与人关系中的微妙处”、“丰富的对立关系,每一种都值得玩味”、“银幕内外、故事内外晦暗地模糊成一体,分不清边界,独特的观影体验”。
据悉,有别于商业影片的大规模公映,《冥王星时刻》采用独特的发行方式。11月21日,影片通过“大象点映”平台放出了200场全国限量点映名额,让观众自主地“发起点映”把这部影片带到自己的城市,消息发出后两小时内报名人数达到190人。这200场点映共覆盖了全国108座城市,将会于12月7号率先与观众见面。
之后会在12月15日大象点映合作的影院进行为期9天的限量上映。片方希望以这种更加精准的、分线的方式让更多观众看到这部影片。
《冥王星时刻》由爱奇艺影业(上海)有限公司、上海维格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永柏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出品,大象点映(上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发行。大象点映是全国首个支持在影院点播电影的观影社交平台,以“让好电影遇见对的观众”为使命,曾主导或参与宣发过《摇摇晃晃的人间》《天梯:蔡国强的艺术》《生门》《地球神奇的一天》等优秀纪录片及《小偷家族》《江湖儿女》等影片。大象点映致力于为爱电影的观众带来口碑新片首映和超前点映;艺术片、纪录片独家展映;经典电影长线复映。目前,大象点映已经覆盖全国200+座城市,近百万的影迷观众在这里发起点映、购票观影、互动交流。
被贴以“低调、神秘”评价的章明,通常被归入中国“第六代”导演群体中的一员,但究其拍片经历与独特的影像气质,其实并不能简单地按照成名和活跃的时期来归属。大部分影迷初识其作品,是从1996年的《巫山云雨》开始的,颇有诱惑力的海报与影片介绍,或许会被误认为香艳刺激之作,而真正能堕入其中并为之沉醉的观众显然不多——压抑的基调、略显生硬的表演、跳跃的叙事、晃动的手持长镜头,对观众的观影口味无疑有一定挑战性。事实上,从《巫山云雨》肇始,章明几乎所有的作品外象无一不具有如上特征,虽有内容题材的变化与结构的微调,一以贯之的美学特点与作者标识元素具有高度辨识度,从作者论的创作周期绵延与核心观点的保留贯穿来讲,章明绝对是中国影坛不可缺少的导演。
今年推出的新作《冥王星时刻》是章明从影廿余年以来首次亮相大银幕,并入选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无论是对导演个人的创作生涯前景规划,还是对内地小众独立文艺片的生存环境来说,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通常,一部电影最先让吸睛的外观因素是其故事情节,而在章明的电影中,故事的轮廓往往简化为线条大纲,即使在梗概中能窥见戏剧化的事件,但最终都止步、稀释于影像之中。《冥王星时刻》从情节的角度看,基本可算“其实并没有什么故事”,而是以接近公路片的范式,将场景置入神农架林区,依旧是以往重庆、湖北、四川交界处的地缘风貌设定。艺术片导演王准带领着制片人丁宏敏、演员白金铂和摄影度春,前往深山采风,主要目的是采集当地丧歌《黑暗传》的素材,由当地向导老罗陪同。途中除了遇到几个山民、几间废弃的屋子,几乎波澜不惊,直至后三分之一处寄居一村民家中,视角逐渐移向一个名叫春苔的寡妇,在万千暗潮涌动中,四人走出山林,望见山下灯火闪耀,外观表象虽未发生变化,内心却已“轻舟已过万重山”。
影片采用章明惯用的两段式结构,这种结构在2006年《结果》中就已经运用纯熟——前后互映,细节对应严实,结尾富有意味,而且可能是与洪尚秀最靠近的一次——如果我们在看完《这时对那时错》后回望更有此感。更让人玩味的是,宾馆房间内电视机里放映的正是《结果》,与自己过往作品的互文,是更为宏观的“回溯”与勾连;而微观的“回溯”则是在一部作品的内部,貌似略显割裂的两段在内里的潜伏和呼应。开篇的上海拍戏段落,篇幅短,交代浅,隐约可知王准的身份和困境,从后面大体量的山林段落提及的只言片语可推知,两段的时间设置并不顺位。
爱因斯坦少年时读《纯粹物理批判》后,写了这么一段深刻的读后感:“时间是一切现象之先验的形式条件。相反,空间只是外部现象之先验的形式条件。一切表象,不论它们有无外界事物作为客观对象,都是心的决断,是属于我们的内在状态,必定受到内在感觉或直觉的形式条件,即时间的制约。”因此,失重的两段式视为正向、逆向结构都可以,或者索性视之为导演在创作困境的一个梦亦无不可。这种模糊时间的手法也契合片名「冥王星时刻」——间于黑暗和光明之间的那个时刻,晨昏晦明之际,天地混沌之时,如黄昏(葬礼桥段)或凌晨(登山顶鸟瞰的结尾),都在文本的形式和内核上达成了高度统一。
影片追寻的核心《黑暗传》是全片的戏眼,初次潜入言谈间便有一种神秘古远之味,祖辈口口相传的口头文化,在时光的沥炼下,焕发出绵长的生命力,蕴藉着东方山林民俗传说的神秘气氛,且被包裹上某种惊悚的外衣——无故唱起《黑暗传》之人将遭遇悲惨下场。因此采风组孜孜以求的亲耳聆听并不易得,须得等待生活中自然死亡的到来,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时机亦是某种「冥王星时刻」。如果说前半段一直处于梦幻浮云般游荡(包括成为麦高芬功能的《黑暗传》本身),那么后半程将此意念坐实落定,不仅知晓其具体内容,更将情感爆发点锁定于春苔。
《黑暗歌》揭示的宇宙大爆炸前的混沌,从天地鸿蒙、人类蒙昧之时唱起,悠悠诉说人类简史,言辞古朴深远,曲风悲怆凝重,回旋在葬礼上空,深重得如岩石般亘古不变。它是人类回望的深渊,是自照的镜子,是穿透角色肉身的灵魂凝视,藉由这首神秘的古谣,人们在黑暗中籍籍无名、寂寂彷徨地摸索,最终抵达不无微光的应许之地。这就是章明东方式的自省之道,与阿彼察邦的热带丛林迥异的是,他无意于描摹实体状的轮回异生(野人仅仅灵光一现于言谈间),也规避独立艺术片常见的密林超现实事件,他将囿于创作困境的意识流动投射于外部世界的呈现与重组。
因此,是否可以这样总结:在冥王星时刻的半明半昧里,恰是每个人不可言明心事的映照,从入山时的混沌迷茫,到下山时的混沌初开,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自我的洗礼。四人采风组的网状关系结构之交错,也颇有几分洪尚秀味道。中年组是男导演王准和女制片丁宏敏,两人无论在日常中还是工作上都相互扶持;青年组有男演员白金铂和女摄影度春,作为同龄人共享某些时刻和心得;其他的交叉有:导演与摄影的精神交流,演员对导演的仰慕与支持,演员对制片的怜惜与帮助,摄影与制片作为同性共居一屋的互动。这些交叉的关系架构,编织成暧昧又疏离的人际网络,在两两互动、多人互动中,都包含有试探、犹疑的味道,也使彼此的关系程度处于「冥王星时刻」,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曾一度接近,然而最终仍沟壑重重。在人与人情感的出发点之间,他们既梳理了自身的惶惑,也在空间布局上寻到适切的落脚点,镜头在他们之间的调度显示出人物关系和叙事推进的层次。而接近于“旁观者”身份的老罗更增加了互动的丰富性(他的偷窥视点颇有解读空间),人物关系的串联如水波涟漪,荡漾起无限可能,其产生的角力于是便拥有了戏剧性。
后半程视点发生默默转移,以春苔汩汩流淌的情欲漫溢画面,鲜活蓬勃的欲望在山岚缭绕的氤氲中漂浮,在迎合自然规律的死亡时分滋生,在生死界限的探触中鲜明,手持跟拍让人想起《郎在对门唱山歌》开场令人惊艳的长镜头和场面调度,一切都深具章明式的标识性创作元素。曾美慧孜不动声色而写满欲望的表演获得好评无数,眼角的风情万分克制,但只消眼波一流转,渴爱的神色便如同那打翻的水漫地四溢;小心翼翼地远远望上一眼,身影恰似已盼望千年,凌乱的发梢,微醺的脸庞,轻舔一下嘴唇,各种微妙的心理戏呼之欲出。她的出现标志着「冥王星时刻」的结束,与度春下山寻找「灵山」的幻灭一般,在长夜告罄的时分,又将迎来一个漂浮无依的日子。
直至看完本片最后一个镜头,或许我们还同片中角色一样,仍处于虚浮的梦幻状态——不知所云,不无所得。不惟是山地场景笼盖着树林的氤氲之气,整部影片都覆盖着一层朦胧、蒙昧的梦幻感。度春短暂离开采风组遇到的“止语”人群,偶然落下的雨,随时发生的打盹,以及镜头跳切出的超验性,部分是剧本事先的规划,部分是剪辑所致,还有部分是即兴灵感,但殊途同归,在阴差阳错间造就了语境的多义性,于是我们在影院里目睹了一个平日难得一见的诗意灵性天地。
章明很诚实,他把自己的创作焦虑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王学兵来到高丽所在的片场,也向她之言自己到现在新片仍然没有灵感。紧接着王准与制片进入丛林寻找灵感,关于一部元电影——拍电影的电影,我们总会将这部影片背后的导演代入进去,导演所讲几乎就是讲他自己,这部片同样不例外。
王准在县政府的支持下寻找灵感,正如章明本人的经历一样:《巫山云雨》被禁之后
(其实并没有被禁:章明说:“广电总局从来不禁片,他们只是让你修改,或说不适宜宣传等等。《巫山云雨》起初送审时没有通过,后来改了就通过了,就在1995年,但是‘不适宜宣传’。没有宣传人家怎么做发行啊,所以就这样拖下来了。”)
章明备受打击,但是也并没有放弃导演这个职业,在为CCTV6和县政府拍摄类似宣传片的电视电影,而这些电影质量参差不齐,不过章明在极大的局限之下依然在进行着自己的作者表达:《秘语十七小时》在被疯狂阉割之后从恐怖题材硬是依然在表达都市、乡村、男性、女性之间的猜忌与疏离,《郎在对门唱山歌》手持拍摄、长镜头调度、新旧小城对比以及关于这个一座城两种风貌对于女主在两位男主角之间的徘徊的呈现并且引发的关于权力的反思,《晚安,重庆》对于城市空间的塑造和爱的表达障碍都展现出一位可能是第六代最优秀导演之一的人在极端扭曲的创作环境中极力挣扎的艰苦。
而我们也可以从影片中看到章明的困窘局面:第三幕来到神农架的一个山村,制片、摄像、演员都在极力讨好潜在的赞助团和权力中心的人物:村长、书记、老罗等人,同时面对着老罗的颐指气使:或许是拍到了在杀猪、或许是拍到了书记的画面就被勒令删除,同样还有资金的局限,全靠自己和制片人垫付分摊费用,多方面因素的结合已经可以看出王准的不易,更是章明的不易。
随着剧情的展开可以了解到王准此行的目的是《黑暗传》,王准想从《黑暗传》中找到灵感。一个细节在于看过《黑暗传》的人最后都失明了,影片突然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真正的”《黑暗传》既是本片的核心线索:一行人正是为了寻找真正的黑暗传踏上旅程又是成为王准想要拍摄的影片的指涉。影片中段在篝火处一位老人歌唱的《黑暗传》同样也是《黑暗传》,《黑暗传》有很多版本,就像一个导演的灵感,总是天马行空挥洒随性的,但是真正的《黑暗传》在王准心中只有那个唱在葬礼上的、关于死亡的《黑暗传》,真正的《黑暗传》从影片中的“灵感”升级成为真正想要表达的关于死亡的电影的代称了那么王准就上升成为跳出影片的章明的作者意识的表达。或者说这一行人都是章明作者意识的指代。
再说一行人的关系,制片、摄像、演员、导演、老罗之间的关系一如章明几乎所有的影片一样,与其说是洪尚秀式的“尴尬、男女关系”倒不如说是描绘的安东尼奥尼式的疏离(然而趋势确实是越来越洪尚秀而不是越来越安东尼奥尼或者越来越章明实在是令人惋惜),在旅途中我们观察到这五人之间的奇妙关系,首先是王准、摄像、演员之间存在的隐约的三角关系,摄像对于导演这个成熟男性的崇拜、演员对于同龄女性的欲望都在各种各样的眼神中建构,并且还有演员打小卡片电话叫30-40岁女人的一段,小年轻对于熟女的迷恋,制片与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在影片中比她与王准的关系更亲密、互动更频繁,简单的勾勒出了年轻男性的恋母情结,同时在我看来,本片也有呈现出年轻阶段的男性对所有美丽、诱人女性的欲望到中年男性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与自己同年龄段女性的疏远与对年轻女性的爱慕(这种爱慕更是对于年轻和女性的渴望)这样的一种变化,可以说章明对于男性的解剖是锋利的、自省的(甚至包括关于三四十岁女性与妓女的一句话在间离效果的影响下带来的是自省)。女性之间则只是呈现出一些猜忌与提防,不过只是浮皮潦草的轻微一点,我觉得也非章明导演擅长的,影片更多呈现的是这种多角的关系网而非两个单独个体的联系。同样还有老罗,这位年老的男性,权力、智慧、阅历达到了顶峰,但已经是真正的力有未逮(很简单一个小便无力的段落就已经点出),即使这样这个老男人对于任何年龄段女性的欲望又完全恢复,在一路中老罗的各种眼神都有所暗示,在森林这样的完全去政治、文化的环境中男人、女人、人最本质的一面被完完全全的展现。
剧情的中段,一个野人的元素出现,神农架一直有野人传说,真正的现实在此刻介入电影,再结合《黑暗传》的传说,影片在神秘主义与现实之间浮动,而在守林人的木屋一段似乎真的偶遇了野人,再结合前段那个“母野人”的喜剧桥段,不禁想到野人的孤独,而这个野人似乎就是那个永远跟随者主角一行人的摄影机,手提摄影的轻微晃动更像是在模仿野人行走时的目光,而经常有贴背的视角更像是尾随的目光,同时野人孤独的特质令它更加会将目光投入在一个孤独的人身上,我们甚至可以发现经常在近景处对话的两个人是虚焦的,摄影机经常越过这两人,将凝视的目光投向与视线平齐的那个没人搭理的人身上,影片同时展现出“孤独”的特质,而这种孤独不是单纯地“一个人”的状态,而是周围的人有相互联系,而仅有一人孑然一身的状态。
与曾美慧孜扮演的寡妇交互的一段,全片在此处投射下本片的刺点。刺点是人为设置的一种断裂,具有巨大的解读空间。首先是断裂,本片视角曾经一度转向寡妇,脱离剧组一行人,这种视角的断裂便是刺点的证明。首先最出彩的自然是一场楼上楼下的洗脚情欲场面,欲望被完全具象化,一盆洒出的洗脚水也是证明王准内心的躁动,同时又顺着地板缝隙渗出(这其中对于女性反应的表意无须我赘言),而曾美慧孜丰满、充满肉欲的红色身影既是熟透的果实又是待嫁的少女,羞怯也充满需求,演的实在是太好,再返回影片之前与寡妇的映照,粗重的喘息不仅是登山时的劳累,更多的在我看来是呈现了在一个复杂男女关系之下的各方情欲的表达,再说回曾美慧孜,不仅是王准的欲望发泄所在,也是摄像、制片的中间态呈现,在这个人身上集合了所有人的欲望(公公的拍桌子或许就是老罗的欲望吧),这自然是刺点。丛林的潮湿、闷热在曾美慧孜身上投射出的是一层浅浅的汗水、再结合昏黄的灯光反光,整个人确实能够展现出全片的欲望。
此外,我们将王准提升为作者意识的象征,那我们也可以讲寡妇提升到作者意识层面的表达,是作者意识表达的欲望,这就可能是章明追寻的表达欲望,然而王准的目光还停留在了对于死亡的思考之上,他陷入了内心中对于“真正的《黑暗传》”的执着,然而他没有发现那个在角落偷偷凝视着他的真正可以表达的欲望。
最终,一行人离开丛林,然而他们带走了什么?联想到守林人木屋中的对话我们突然意识到本片是倒叙结构,第一幕的与妻子的会面在时间序列上的结果,悲哀的是王准并没有摆脱创作焦虑,他依然对于自己的影片一筹莫展,他在丛林中到底取到了什么素材?关于死亡的《黑暗传》、孤独、野人、权力还是回到重庆讲述他的巫山?王准什么也没看到,反而是野人看到了他,寡妇凝视着他,在他走马观花的这段旅程中他与真正重要的擦肩而过。
我想章明不仅表达了男女、疏离、创作焦虑等内容,更重要的是他表达了他对于灵感擦肩而过然而一无所知的畏惧,这是元电影的自省性质,更是章明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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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冥王星时刻》有些时日。
看完感觉,是部有趣的电影。另一种失望的情绪,却油然而生。
失望的点,不在故事,而是导演自己都没有想明白,非要安插一些文绉绉,翻书本,自以为深刻学问,期待观众恍然大悟的台词对话——像朋友那样。
“别走在我后面,因为我不会领路;别走在我前面,因为我不会跟随;走在我的身边吧,像朋友一样。”
无论它是关于创作焦虑瓶颈期,还是要给观众展现“看不见的东西”,《冥王星时刻》的故事主线,其实一目了然,相当友好。导演拍摄小队一行人,走上了勘景找素材的道路。他们迷失山中,有不断行进中的身后跟拍,几次弦外之音的溘然梦醒,甚至是大叫有野人,天黑落雷雨的亚热带杀机,还有突如其来,要流淌出银幕的滚烫情欲。
入山的过程中,导演借助男与女、老与少等多重人物组合,不断撩拨观众的好奇心。你以为有故事发生,至少,总要发生点什么吧——在劝酒以外,在抢夺资源和话语权术之上的戏剧冲突。结果呢,在那趟采风之旅中,《冥王星时刻》什么都没有发生。
围绕那个想拍电影而不能的导演,片中安设了多种女性角色,有的甘当后援默默支持,有的与之进行言语较量,还有投怀送抱最终心如死灰的,以及开场划过、百分百直男审美投射的母其弥雅。从可能性的角度来说,她们似乎构成了许多种电影观众。可说到底,过于生硬和书面的感慨,却不能为电影要探讨的话题背书。尤其是考虑到对话经常发生在那些荒山野岭,完全是袒露私密的晦暗空间之中,依然不想脱掉衣服的膈应感觉,来得尤为强烈。
譬如以下对话的发生。
“你可以去死吗?”
“我可以去死,我视死如归。”
“对内心孤独都可以妥协,在年轻女人身上贪图片刻自由。这不是视死如归。”
“那我死不瞑目。”
洪常秀电影也经常探讨要死要活的大男人幼稚病,是带着挖苦与讽刺,而不是老师上课的一板正经。
抛开故事与主题不谈,刘丹(制片人)和曾美慧孜(小寡妇)身上,一收一放,各有死火山与活火山一般的情欲,她们都是很棒的华语电影女演员,绝不是引发几段风流韵事的想象那么简单。
身兼地陪、本地通和政府意志代表,有着多重身份的老罗,从劝酒一场开始,就释放出压迫与侵略性,腔调拿捏,像极了同样来自恩施州利川市的一位老朋友。这位话多的本地人角色,他的贴切与融合,更加反衬出王学兵与导演角色(很大可能是个艺术片导演),还有与整部电影氛围的格格不入。
如果对照洪常秀作品里的导演卡司选角,不难看出王学兵的缺失。他确实在努力表现从生理到心理的焦躁,却不是向内的,而是向外的。尤其是在结尾的白事饭席上,他的失败感,放置在周遭环境,与对飘渺城市的结尾总结,同样显得突兀。
如果那么多的台词,与多位女性角色的周旋猫藏,依然无法解释他的痛楚由来,而要依靠名为《黑暗传》的丧歌,无名他人之死,包括语焉不详的洞穴和神秘人群,那想穿过那些生命的黑夜,可不是简单操练,推衍几盘棋局就行。
想起来前段时间观看章明前作,叫《秘语十七小时》。故事发生在江边上,是一条涌动着情欲,与观众进行大型挑逗的历史长河。世纪初的这部电影,有如今看来颇具眼光的演员搭配,那次强意为之的野游,由白天堕入黑夜,鲜活而有趣味。如此对比来看,章明的河流,即便经历一场暴雨,却处在了枯水的止滞状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章明电影中环境的情感效用急剧削减,是他自己有意选择的结果,还是某种外界作用使然?对于前者,除了通过询问创作者并从他口中获取答案之外,别无其它途径;倒是对后者,我们可以做出某种分析。
相较于数码来说,胶片在创造暧昧感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胶片的颗粒、色调引至的是一种情感体验,不同粗糙度的颗粒、不同程度的色调带来了不同强度的情感体验。对于数码来说,照片引至的是一种浅层直白的信息。
很少能对一张数码照片进行直接体验,除非照片里的信息提供了可以体验的空间。但对于胶片来说,即便照片中没有任何可供体验的情节,它仅仅通过自身独特的质感(颗粒、色调…)也能令观看者获致一种情感上的感受。
照片是这样,影像更是如此。影像的运动加倍放大了数码与胶片仅从质感上引发的情感强度的区别,因为如果静态的照片已经印发了情感体验,那么当影像动起来,前后画面所具有的作用、时长等则将这种体验指数化升级。
同时,胶片相较于数码,在将环境摄录下来的过程中,显得更加有用。原本中性的环境在转换成胶片后很可能莫名参入某种情感元素。而对于数码镜头来说,即便里面具有主观的东西,那也只是在感知上具有的一种疏离感。
如果说胶片更长于进行环境语汇的建构,更利于传达环境的情感效用,那么数码摄影则更有利于建构不同的空间。正如我们早已分析过的,相较于空间形塑于一位莫名观察者的感知上,环境则需要在此基础之上再加入情感。
这样便能在某种程度上对章明电影中“环境”的功用所发生的转变作出说明。章明的《巫山云雨》乃是胶片拍摄的作品,里面巫山氤氲的水汽渗透着一层暧昧的情欲,这是胶片摄影自然而然能在画面中捕捉并呈现出的优势。
而在《冥王星时刻》中,摄影转而换用了数码完成,画面不再浸透着直接的情感体验,反而是摄影机镜头内在地安置入一位观察者,他透射出中性的感知目光。章明于是借助于角色间视角转换来完成原初“环境”起到的功用。
因此章明电影中“环境”所发生的变化,很可能并不是章明自己有意为之的,虽然他是大陆导演中极少数真正有美学自觉的导演之一;很可能是摄影器材发生的变化,从而影响到影像在感知方式上的建构,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有幸遇见《冥王星时刻》的大象点映,先表示感谢。
文艺片分两种,一种是观众能看懂的,一种是观众看不懂的,《冥王星》属于后一种,虽然章明导演已经把观众看不懂的东西解释出来。
个人是比较喜欢文艺片的,不类于爆米花电影的爆炸荷尔蒙,也不类于写实影片的针砭时弊。文艺片在电影艺术中,就像一座飘渺的巫山,看似触碰的到,却云雾缭绕。细琢磨,无非是应了“只缘身在此山中”一句话,所谓的观众看不懂的文艺片,也是因为导演“身在此山中”。
个人始终认为文艺片是立足于文学艺术的前提下,超脱于商业又回归于商业的电影。可惜了国内大多数导演把文艺片当成了个人情感的宣泄和抒发。好一些的,抒发的是一类人的情感,如娄烨。
就像新生滚迷瞧不起流行音乐一样,文艺片的导演也大多不屑于向商业靠拢,章明亦是如此。
“孤独”是《冥王星》这部影片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东西,延展后续的探索情节,再到最后。摄制组四个人,加上一个向导老罗,还有后面出现的小媳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孤独。孤独是社会的通病,有的人将孤独转变成独处,有的人将孤独转变成纵欲,有的人在寻找孤独。
度春是孤独的,意外怀孕之后跟随摄制组走进大山,她来寻找自己的灵山。“不要走在我后面,我可能不会引路。也不要走在我前面,我可能不会跟随。请走在我身边,做我的朋友。”当王准问及她在离开那一天一夜是否找到“灵山”,她回答那是丢失的开始。度春的救赎在妇产医院,不在森林。
丁制片是孤独的,她为了一个没有剧本没有想法的导演的一句话,跟随前往山区采风,一路沟通协调寻找投资。杀猪时的转身,喝酒时的推辞,招待所里的装睡,进退犹疑时的妥协。也许是王准身上巴乔式的气质吸引着她一路相随,当看见王准的心思离不开度春时,她退却的选择了成全小白。丁制片的救赎在电影圈,不在王准。
小白是孤独的,怀揣着一颗电影心跟随剧组来到山区采风,想着给导演留下好的印象,可以在剧本中多一些镜头和表现。奈何又是一个明月照沟渠,小卡片出现的设定很奇妙,“三四十岁的女人”也不是无中生有。小白的救赎不在制片也不在王准,也许就在那张小卡片的背后。
老罗是我喜欢的一个角色,也许是因为他饰演了一个当兵出身的形象,有着兵背后的责任,而外又多了些许的世故。当兵的时候因为和小姑娘谈情说爱,差一点被部队开除。年纪和时光赋予了他生命最本质的意义,那就是想办法活的幸福。老罗的孤独,是始终想要融入这个貌合神离的小团队,也算是为老来的生活留下点酒后谈资。从一开始,老罗就清楚这个小团队是不会拿到任何投资的,之所以还一路相随,跑前跑后,甚至几次想要设法劝阻王准,几次想要独自离开之后,还始终坚持着,也许是因为不甘孤独吧。老罗的救赎不在人,在心。
春苔小媳妇的出现,让整部影片的后半段鲜活起来,也引出了整部影片核心的故事情节。曾美慧孜演的真好,洗脚那一段演的是真的优秀。粉红的低胸衬衣,微露的胸脯,额头滴落的汗渍,还有压抑控制的喘息,一触即发的床戏,意外打翻的水盆,滴落下的水滴,春苔在床上用手接过水抹到脸上的动作,太传神了,这段情欲表现很惊艳!春苔的孤独,是显而易见的,只不过她的救赎不在外来者身上。
最后提到男主王准,王学兵很适合这个角色,粗乱的胡茬自带忧郁气质。从出现的第一个镜头,就外漏孤独的表象,到床戏后的扶窗沉思,到进山后的种种。说实话我不太想谈论王准这个角色,总感觉我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我更能感受王准的双重孤独,甚至是三重。所以我更加喜欢影片中度春与王准说的那句话:你可以向孤独卑躬屈膝,却在年轻女孩身上寻找片刻自由。
有人说王准是导演章明的自我写照,是与不是,也无关紧要。只不过最近每次提到孤独这个词的时候,总会想起古人的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老罗已经说出了生活的本质,又何必寻求那无谓的救赎。就像歌中提到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那可知鱼之乐?
再说句题外话,影片本身运用了很多的长镜头,这对于我来说,算是一件意外所得。长镜头+山区+云雨+寻路,让整部影片在氛围以及故事性上,多了很多有趣的味道。
个人拙见,浅尝辄止,希望可以对观者有所帮助,也希望能够为影片多贡献一些票房。
导演双周看了首映,印象最深的是电影里的女性角色各自极致。为男导演挡酒处理事物的女制片,年轻有思想可以与男导演交流的女摄影,肉体饱满且仰望男导演的村妇,分别像是男性向往的母性,青春与欲念。每一个都被男人需要着,却又都残缺着。
是一部有趣的电影,不断行进中的身后跟拍,几次溘然梦醒,大叫有野人,甚至是天黑落雷雨,滚烫而来的情欲。导演不断撩拨观众的好奇心,你以为有故事发生,至少,总要发生点什么吧,结果在那趟采风之旅中,什么都没有发生。甘当后援、言语较量、心如死灰的女性角色,似乎构成了许多种电影观众。可是,那些过于书面文绉的感慨,却不能为电影要探讨的话题背书呀。刘丹和曾美慧孜身上,各有死火山与活火山🌋一般的情欲,很棒的女演员。然而,名为《黑暗传》的丧歌,包括那个洞穴,又让人联想到需要共情的四个春天。想穿过那些生命的黑夜,可不是简单操练,推衍几盘就行的呀。
传言需要失明才能应验,生命需要止语才能行走,道路需要涉水才能趟过,丧歌需要死亡才能演奏。据说往生的人若没有渡河,就会变成野人在丛林里出没。我们追寻一场死亡,等待一场大水,饮酒传递爱意,接水抚慰情欲。眼冒绿光,化身野人,燃起星火,在每个幽寂而孤独的时刻,我离地球很远,离冥王星很近。
前半部分公路片部分看得有些困顿,但后半截真是精彩,女二号甚至比女一号更出彩。也有牛逼的长镜头以及山林野人的传说,村落很是迷人。建议精力充沛之时观看,不然容易撑不到后面。
“也许拍着拍着就有灵感了。你这话听着让人感动”!一个导演把一个导演拍电影采风的过程拍成了电影,于是就有了这部《冥王星时刻》。现实与梦幻的交织,有诗意但不丰富,更多的还是神秘,复杂的人物关系,抖机灵一般让人会心一笑的台词,道出了电影拍摄中的诸多无奈,也指向了人生的思考。最喜欢夜宿小村寡妇家那一段,拍出了双方的暧昧与克制的精髓,捧水而睡,熄灭心中情欲的火。最后,但凡叫老罗的家伙,都挺可爱有趣的。
明白赛人说的“性感”是什么意思了,整部电影有一种浮动的情欲,这种情欲与暴雨与泥泞与曲折的山路进行相互作用,在影像和现实空间中肆意弥散。这是《冥王星时刻》的神秘之处,完全区别于新导演们的伪阿彼察邦风格。内核及男女尬聊的形式相当洪尚秀,但绝无半点模仿或致敬的痕迹。章明完全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又很聪明地(无可避免地)给人物赋予剧组勘景的任务,艺术工作者之间的哲学交流变得顺理成章。当我以为它要变成一部无聊的消耗体力和精力的“登山电影”时,曾美慧孜出场了。空气中欲望的浓度在那一刻达到峰值,她的服装、动作乃至呼吸里都是戏。伸手接水是最高级的情色段落,而这居然是现场即兴发挥的。曾小姐拿影后是迟早的事,她塑造的女性形象是比春夏更强大、更鲜活、更有包容性的存在。只几个镜头就让观众确信她已经融化在角色里。
年度最作者电影的国片。稳定风格、独有笔触、自我指涉,三部曲之一,多年积蓄的阶段性呈现。双重感知落下来,是艰难不堪现实世界与孤独迷茫精神之旅的交叠。噩梦之后,重回巫山,源泉还是黑暗之心?未完成的人物结构、不断移转的关注、微妙而强烈的情欲、丢失的闲笔、太日常的神秘和被包裹的私人情绪。
导演说打翻水盆是意外 后面曾美慧孜在楼下接水的片段是即兴的表演 这姑娘太厉害了
丁制片开玩笑地说,三四十岁的我们有,二十岁的我们也有。可究竟什么样的才是男人想要的?越往山中走,他就越迷茫,却在这山林深处遇见情欲的激荡,粗粝且撩人。曾美慧孜即是肉欲的化身,袒露的胸脯,泛红的脸颊,无法克制的喘息,伴随着总是汗涔涔的呼吸,她是那一抹无法名状的渴望。
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学院派的拿腔拿调,很希望主角说人话。
一个以机会主义为思想方针的知识分子剧组,闯入了一片以实用主义为行动纲领的乡野原始森林。初始的困惑在人物之间如接力棒般传递,带着无目的的试探,又如电筒一般忽明忽暗。直到点了烟淋了雨,像是一脚踏空坠入虫洞,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待再次回到现实社会,一切都混沌了,界限模糊了,黑白颠倒了。镜头内的人物出现了消失了,镜头外的声响减弱了放大了。王学兵饰演的导演从头至尾都搞不清楚想拍什么,也许一部电影中、一段关系中,我们最终看到的,其实根本不是导演、不是对方想让我们看到的。2018年快结束了,第一部华语五星我给《冥王星时刻》。
戛纳最差,之一,矫情的快尬死我了。
王导演是孤独的,他有才华,可是没人懂他。度春是孤独的,她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却一无所知。小白是孤独的,他是一个被忽略的存在,没有人在意他的意见。春苔是孤独的,她被“囚禁”在大山,和外界隔着一条鸿沟。正如冥王星也是孤独的,它是太阳系最外围的一颗行星,曾经还被踢出九大行星的大家庭。有人说,我们的一生会遇到过8263563人,会打招呼的是39778人,会和3619人熟悉,会和275人亲近,但最终,都会失散在人海。曾经我们相亲相爱,如今我们天各一方;曾经我们情同手足,如今我们形同陌路;曾经我们相见恨晚,如今我们有缘无分。
曾美慧孜可以用后背演戏
上海这么偏远的地方,没去过
【C-】在试图表达之前,麻烦先说人话。当人物傻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编剧痕迹明显的台词时,那就什么观感都被破坏了。关于一个进入创作瓶颈,但还是要假装自己还有创作能力的导演的故事,看完后却发现,这就导演本人。王准看不到观众看不到的东西,章明也未必看见。《冥王星时刻》就和那首《黑暗传》一样无趣。
平遥电影展 睡足一个钟…求求各位文艺片导演了,别再拍深山老林里的农村的奇怪的仪式了,把你自己感动哭的那些哲学思辩,我们压根没兴趣,更不要让演员用台词的形式说出来………拜托了
为什么在《秘语十七小时》中微妙的关系描绘和《郎在对门唱山歌》中的跟随长镜在此完全失效了呢?我觉得其一,人物的活动范围没有边界。章明的人物关系展开比较接近于荒诞派戏剧,为了让人物充分对撞,必定要设定一个边界,如《巫山云雨》中的瞭望站,《秘语》中的峡谷。其二,景深调度与视点镜头过分强调“观察”,而失却了在同一场景中发展多人关系的可能性,即无法通过某人物的视点去嘲讽他人,嘲讽是属于导演的。视点转换也过于频繁。其三,麦高芬《黑暗传》过于模糊,它可以是葬礼真唱,也可以是请人演唱,甚至还有很多变体。所以最后《黑暗传》出现的时候只是背景音乐和字幕而已,因为它的场面无法唤起回归感。纵向运动是一个阳性的运动,所以当后段镜头行进时,丁的角色几乎消失了。最后一镜纵向镜头借王的视角转侧向,最后停住,或许是变化的开始
人物关系之微妙与暧昧恰如冥王星的地位一样尴尬,制片人拉的电影赞助和导演的剧本灵感就像乡政府的车一样永不到达。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和念念不忘的却是密林深处一个思春的小寡妇,伸手接你的洗脚水,和脸上泛起的一抹红,便让人无耻的硬了。曾美慧孜,看名字以为是个日本人,演得很性感,下次重拍《水浒传》,潘金莲的角色就是她了。
尬且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