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

        在1992年，那时的汤姆•克鲁斯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而那段时期，他参演的电影的主题似乎也离不开成长与自我发现。如在让他声名大振的《壮志凌云》中，他作为战功显赫的战斗飞行员之子，在质疑声中找寻自我。而在《金钱本色》中，他扮演一位极具天赋的台球后生，也在前辈的引导下，走出轻狂的困惑，同时也接过了保罗•纽曼人气男星的接力棒。与这些影片相似，《义海雄风》也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可以说就是一部法庭版的《壮志凌云》，而在这部影片中，在成长故事中，也表现了美国军方的黑幕，以及其中捍卫正义的艰难，同时在责任承担上，也表现了一些西方特色的法律理念，观看过程，精彩纷呈，看罢影片，又颇多回味。

        对于一些影片，你想来想去说它好的理由，最后发现其实就两个字：“好看！”，而《义海雄风》正属此类。此片作为法庭片并未有太多创新之处，就如后来的如《将军的女儿》，无非是：军队出了事儿，有人来调查，里面有黑幕，调查被阻挠，调查员发了飙，真相被揭露。但是本片却将此类影片的风格极好的发挥，影片一上来就见一士兵被绑，接着引出事件，海军陆战队士兵不幸在内部暴力中身亡，而海军陆战队队员道森和唐尼被指控谋杀。故事到了这里，道森和唐尼显得似乎罪大恶极，他们看上去为了掩盖一次军方违规行为残酷的折磨战友，试想这若是一起真实的事件，再被媒体放大后，两人是否会被舆论首先定罪，成为掩盖黑幕的恶魔？而本片接下来的走向却体现了美国的法律的程序正义性，阿汤哥扮演的丹尼尔•卡菲被黛米•摩尔扮演的乔安妮•盖洛韦少校请来为两位疑犯辩护，这首先体现了无罪推定原则下，疑犯受到的公正对待。而丹尼尔的辩护角度更体现了对责任的深究态度，他在辩护角度上没有浮于表面，而是以两人是按照上级“红色指令”授意下行事，为其进行无罪辩护，直指军方高层。这一个转折可以说是本片“好看”的发力点，它引发了几个吸引人的维度，有法庭片精彩的唇枪舌战，有军方黑幕的阴谋揭秘，有涉及的军人的救赎和觉悟，更有主人公在各方阻挠下与对手斗智斗勇，最终成长的励志因素，种种元素叠加，让影片非常精彩。

        而窜起这些精彩元素的关键还是主角丹尼尔•卡菲，与《壮志凌云》类似，他也有个法律界名声显赫的父亲，而他却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同时在父亲的阴影中时常郁闷。很快，丹尼尔的个性被勾勒出来，他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却显得是对外界因为其已逝父亲给他压力的刻意反抗，但是他骨子里充满了激情和冲劲儿。于是，当其他人不愿接手可能招惹即将升任高官的当地军方长官的这件案子时，他却歪打误撞的进入，并以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一路向前。而办案的过程就是一个励志的过程，我们渐渐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成长，起初如同一个男孩，他显得顽劣，但是充满求知精神，敢于接手这件危险的案子。接着，他与疑犯的交往，显得依然充满锐气和直白，但是也透着对法力原则的坚持，就如一个孩子，尽管调皮，但是内心依然保持一丝纯真。接着探案过程，不断受到挫折、威胁和挑战，他思维更清晰，思考过程中理性成分更大，进而变得犹豫和隐隐的恐惧，这也是人生成长阶段中成熟的必经之路。然而真正的成熟绝非世故的退缩，而是在坚持原则下，妥善的于各方势力间周旋，并达到妥善的结果。而丹尼尔在困惑之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直接向军方发起挑战，坚持了原则，又给背后的势力以重创，当然，这是一个理想化的结局，但是我们永远不能忽视这样的理想主义励志价值，还是那句话，它让人充满向善的希望，它不见得让世界能更好，却常常以个体理想的合力避免着这个世界更糟。

        本片结合对一起惨剧的探讨和个人的救赎，让这部影片在励志之外更有了深层次的主题。尼克尔森在片中扮演了傲慢的军官，他负责的基地处于古巴前线，堪称美国遏制家门口红色威胁的屏障。于是，我们看到了他耀武扬威的大谈自己工作的价值，又阐述自己所处的境地何其危险，给自己建立一个封闭的可行使残酷法令的空间以合法化解释。他的手法其实就是典型的以恐惧获取特权，就如当经济困难时、当恐怖事件发生时、当社会风尚让民怨沸腾（在中国如“非诚勿扰”、“凤姐”）时，总会有势力跳出以此要挟，借势获取更多特权，而且还常常赢得民众一片叫好之声。而国家安全更是一项可长期获取特权红利的理由，军队则是保持特权封闭性的天然场所，军队讲求服从，在这个基础上，又引申出团队荣誉感，进而营造了忠诚和抱团一致对外的文化。从片中，两位疑犯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他们被这种文化如何影响，对于军人的身份，他们有巨大的认同感和荣誉感，对于团队，他们有巨大的归属感。正如他们所说，军队让他们感觉了巨大的确定性，一切都有指令下达，需要的只是遵照执行，正如《全金属外壳》一类的电影描述的，新兵从入伍开始，就被训练成一个接受输入，按照指令输出结果的机器。而片中的“红色指令”正是这一流程的典型场景，它指向危害团队荣誉和效率的“捣蛋者”或“叛徒”，进而在团队认同和指令遵从的驱使下，两位大兵显得很自然的执行的残酷的指令。而丹尼尔深究幕后人的举措，就是让我们从表现看到本质，也揭示出“恐惧特权红利”与封闭团队的危险，以法律打破这个封闭的堡垒，又给人以希望，同时表现的是理性的力量，更自然的又为美国价值观和司法系统做了一次世界宣传，看罢此片，难免对这样的司法体系感到信任。而这个过程中，军方有人被逮捕，有人难以承受内心煎熬自杀，两位大兵被判无罪后，有人因为不得不离开军营感到痛苦和失落，也更有自我的觉悟，终于认识到，他对一个同袍的暴力行为是多么的残忍和可耻，这样的自我再认识，和丹尼尔的自我再认识，两相叠加，给我带来了更有感染力的励志和希望。

        最后不得不提提本片各位演员上佳的演技，青春英俊的阿汤哥表演张弛自如，将一个男人的成长浓缩于一起事件。黛米•摩尔则很好的演绎了阿汤哥身边那个鞭策者的角色，与其搭配的相得益彰。尼克尔森不用说了，他的气场演一个飞扬跋扈的军官充满邪性，很有特点。凯文•贝肯扮演阿汤哥的同事，同时也是他在法庭的对手，在法庭上，他冷峻的面容和与阿汤哥的唇枪舌剑分外精彩。当然，还有后来《24小时》中的“小强”基弗•萨瑟兰，他在片中戏份有限，但是在影片中看到个“老熟人”总是感到很舒服的。众星云集，剧本出彩，这部电影首先就是个很好的娱乐性选择，特别对于法庭题材电影爱好者不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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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一开始 ，Tom扮演的律师就在棒球场一边打棒球，一边和控方检察官讨价还价，有点搞笑，有点荒诞，但是却反映了在美国司法程序中，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惩恶扬善，什么量刑施法，检方和辩方仅仅在选择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妥协而已。
后来，在电影中那场审判辩护过程，虽然似乎正义的确是站在Tom和他的当事人一边的，但是在Tom追寻将真相公布的道路上，一切或真或假的证据都没有办法帮助他把正义揭示出来。最后被逼上绝路的Tom孤注一掷，在法庭上采用一切危险的手段去激怒作为证人出庭的海军基地司令，终于让那个自负骄傲的司令在最后关头失去了控制，在法庭上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
虽然官司赢了，看上去正义也似乎得到了伸张，但是用这样一种危险而戏剧性的方法获得胜利，更加像一种超越生活的艺术化手段，或者说，是好运降临，大家中了一次500万而已。而作为普通观众，我们看了电影之后，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既然真理和正义在手，都那么难以获得胜利，那么我们只好去选择和控方交易，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了。

首先，值得肯定的是这部剧是一部非常典型，非常正统的彰显美国司法文化的电影。除了开头那段华丽的海军陆战队的仪仗表演，整个剧情非常集中，非常严肃地探讨人性，探讨法律。环环相扣，非常精彩。

汤哥由狡黠的“利益最大化”，转化为追求真理的“为正义而战”，这可能也体现上世纪90年代美国民众对公理，对正义的诉求。但更多是激励和鞭策律师这个群体，不要动不动就“make a deal”,电影利用一个几乎是理想化的案件结果告诉了这一点，但仍让观众觉得可信，可见演员的人格塑造和其表演功力非常到位。

可贵的是，电影中的帅哥、靓女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着实让我对导演和编剧心生敬佩。可见对于一些噱头，美国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加进去，什么时候不该加。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国内电影人学习。

“小强”的龙套也让我觉得温暖，《24h》已经告别我们很久了，偶尔看到老熟人的感觉真棒。

看过百千部电影，最难忘的是《义海雄风》。在美国的关塔那摩湾海军基地，杰塞普上校授意手下对一名表现不佳的士兵实施“红色规则”（军中私刑），结果造成这名士兵死亡。实施“红色规则”的两名士兵受到指控，随后海军总执法官部队的丹尼尔·卡菲中尉担任他们的辩护律师，成功地迫使杰塞普上校在法庭上说出了真相。

2个多小时的影片描述了如此简单的事件，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乏味。影片中的人物个性鲜明，令人印象深刻。同是海军执法官，卡菲中尉富有激情和才华，盖洛韦少校缺乏职业才能但坚持不懈，温伯格中尉稳重且关键时候有主见，作为公诉人的罗斯上尉则异常老练。杰塞普上校傲慢且残酷，他的副手马金森中校正直但怯懦，对比也非常明显。

主人公卡菲是一名刚毕业不久的海军执法官，吊儿郎当。面孔稚嫩的他遇到久经江湖的上校，怎么可能有胜算？他想达成辩诉交易，却遭到当事人的严词拒绝。在艰难的处境下，他彷徨、失意。经过同事的帮助和点拨，他化茧成蝶。卡菲的扮演者汤姆·克鲁斯时年只有30岁，穿上藏青色海军礼服，英气逼人。

《谍中谍》系列是克鲁斯最知名的影片，实际上硬汉形象并非其所长。《义海雄风》是克鲁斯演艺生涯的分水岭，之前的太年轻，之后的显沧桑。同样是法律题材的《律师事务所》，再也见不到激情四射的克鲁斯。《义海雄风》中最精彩的片段是卡菲醉酒后与盖洛韦的争论，克鲁斯将英语的起伏跌宕发挥得淋漓尽致。黛米·摩尔饰演了唯一的重要女性角色盖洛韦少校，穿上军装后英姿飒爽，演技同样出色。

战争和军队是永恒的故事主题，然而经常引发巨大的争议。军人承担了保卫国家的职责，有时却成为侵略者；他们本应该是人民的守护者，有时却镇压和屠戮人民。盖洛韦热爱他们，因为他们保家卫国；温伯格却憎恨他们，因为他们虐待弱者。杰塞普上校在法庭上傲慢地说，卡菲应当感谢军人的保护。这让我想起一位县委书记的话：“没我们搞拆迁，你们知识分子吃什么？”

在卡菲的步步紧逼下，上校主动承认是他下达了实施“红色规则”的命令。由于影片做了层层铺垫，这个结果合情合理。最终陪审团认定两被告谋杀和协助谋杀的指控不成立，但勒令他们退伍。虽然他们按照上级的指令行事，但私自惩罚队友违背了道德和良知。作为被告之一的准下士道森幡然悔悟，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当道森离开法庭时，卡菲叫住了他，说：“你无需臂章来表示荣耀。”这使我特别感动。

初看《义海雄风》时，我还在大学校园，刚刚通过律师资格考试。怀着怎样美好的律师梦啊！像卡菲一样激情洋溢、无所畏惧。十多年过去了，再看《义海雄风》，心潮依然滂湃，“长歌一曲，好风好梦好歌好意气。”我想，再经过很多年，我还会记起这个片子，记起英俊的汤姆·克鲁斯，还会有一股冲动和激情。这就是一部好片子的魅力吧。

电影的英文原名为“A Few Good Men”，意思是“几个好人”。片名还有几种翻译，一种是《好人寥寥》，即“好人很少”，与原名的意思相反。另一种是《军官与魔鬼》。上校是罪犯而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坏人，这个翻译也不合适。《义海雄风》这个名字看起来与原名无关，却恰如其分。该片曾获得四项奥斯卡奖提名。

(甄鹏.那激情洋溢无所畏惧的青春[N].山东大学报,2011-03-09(D).)